光曦川,米籍华人,光世家族的幼子,生在一个金光闪闪却冷冰冰的笼子里。家族的辉煌从祖父光正开始,那位著名的爱国华商,在动乱年代倾尽家产支持国家,换来“光世”之名,成了米国华人圈的传奇。光曦川小时候常听保姆讲祖父的故事:他如何在战火中运物资,如何卖掉祖宅换粮食,声音里满是敬仰。可这些故事对他来说,像童话书里的传说,遥远得摸不着。家族早年迁往米国,父亲光明镇继承了祖父的遗志,将部分合作转回国内,却骨子里仍是商人,醉心于米国的财富版图。他把公司大权交给长子光曦衡,让他坐镇米国总部,次子光曦泽负责亚洲业务,幼子光曦川却被晾在一边,只是个东都的“吉祥物”——挂个名,吃喝玩乐,风头过了就回来。
光曦川从小锦衣玉食,却没尝过家的滋味。父亲忙着生意,常年飞来飞去,一年见不了几次面。母亲是商业联姻的产物,生完三个儿子便觉任务完成,整天在外游玩,巴黎的时装周、迈阿密的沙滩,哪儿热闹往哪儿跑。保姆带大的他,孤单得像个影子,偌大的豪宅空荡荡,只有佣人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他记得五岁那年,生日宴上摆满蛋糕和礼物,可父亲在电话里说“有会议”,母亲发了张明信片,哥哥们忙着功课,连句“生日快乐”都没空说。他抱着新买的玩具熊,躲在房间角落哭了一夜。
哥哥们优秀却疏远。光曦衡是家族的骄傲,哈佛毕业,接管公司时才25岁,光曦泽也不差,精通日语和韩语,亚洲业务蒸蒸日上。每次光曦川带着问题找他们——比如作业不会写,或者摔坏了花瓶怎么办——光曦衡总拍拍他肩:“小川,别在意,钱能解决,你开心就好。”光曦泽也笑:“弟弟,别操心这些。”事实如此,无尽的零花钱,家族的势力,让他像个被宠坏的玩偶,想买什么有什么,想醉就醉。他十六岁有了第一辆跑车,二十岁在酒吧一掷千金,可没人问他心里想什么。他越放纵越空虚,像个被遗忘的零件,嵌不进家族的机器。
二十多岁那年,他在酒会上醉态百出,和朋友打赌谁敢跳上桌子跳舞,结果失手打伤一位议员,鼻梁骨都断了。消息传开,家族震怒,可反应却轻描淡写。光明镇在电话里冷冷地说:“去东都散散心,等风头过了回来。”待遇不变,身份不变,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摆件。光曦川那时才明白,家人从不在乎他,他的荒唐只是徒劳的呐喊,想让父亲看他一眼,想让哥哥们停下脚步陪他聊聊。可没人理会,他被打包送走,像个坏掉的玩具。他梦见自己站在月光下,手握机械义肢,想砸破家族的高墙,可墙太硬,他的手臂断了,醒来时满身冷汗。
如今,他快45岁了,头发稀疏,眼袋沉重,被人戏称为“一事无成的大少爷”。他在东都的公寓里醒来,窗外是灰蒙蒙的天,楼下街贩的吆喝声钻进耳朵。他厌倦了这种标签,厌倦了琳达在酒吧搂着他喊“哥哥”的虚情假意,厌倦了家族把他当空气。他舔着脸找父亲要了点权限——不是大权,只是东都一块小业务的控制权,想干一番事业。90年代末,国内经济百废待兴,工厂倒闭,工人下岗,娱乐业却还是个空白。他灵机一动:玩我在行啊,做娱乐吧!米国流行明星包装,办演唱会,拍广告,他耳濡目染,总能学点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