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程聿礼再也坐不住。
端起餐盘，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明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之前也有不少来向他示好的女生，他向来都很直接的拒绝，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可今天，面对江蔓，他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只好一直坐在那里听她说。
又因着自己从宋翊那听来的，对她的那点了解，程聿礼也不想向她妥协。
左右为难间，程聿礼选择了逃避。
这也是他擅长的。
“诶—”江蔓看着程聿礼的背影，愁眉苦脸地划拉着餐盘里的菜。
哎，到底同意没有呀，怎么有这么不爱说话的人呐。
*
“江依依，你好了没，上学要迟到了！”
宋翊抬起手腕，边看表边冲楼上大喊。
江蔓背着书包，校服都来不及穿好，飞快地跑下楼，接过宋翊提前装好的早餐。
今天有考试，宋翊蹬自行车蹬的腿都要冒烟了，赶着最后一分钟到的学校。
探阳附中高中部新调过来一位主任，提出在文理分科之前再检测一次。
兄妹俩复习了整整两天，江蔓之前已经有一阵子没学过物理化学了，这两科的难度对于她来说，本就难上加难再添雪上加霜，临时的抱佛脚也没起什么作用。
江蔓在门口和宋翊分开，独自往教学楼跑。
这次考试20个班按上学期期末成绩混分，江蔓是转校过来的，她分在了20班，都是一些成绩差或者体育班的学生。
江蔓看了眼时间，距离考试还早，她拿出早餐边看化学书边吃。
第一科考的就是化学，她昨晚背宋翊画的那些知识点一直到半夜，都还没背完一半，光想想就头疼。
‘叩叩叩——’，有人敲了敲江蔓的桌子，把一杯牛奶放到她桌上，江蔓抬头看着那人，有些熟悉的一张脸。
祁源温声笑着，“还记得我吗？军训的奶茶”。
“……”
祁源长得很高，身型却削瘦，校服外套挽起，露出半截白皙小臂，江蔓几乎能瞧见他皮肤下的青色脉络，只看长相的话，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名体育生的。
“............”
记得，被宋翊扔到垃圾桶了，还说你不是个好东西来着。
祁源见她不说话，依然是一副翩翩病弱公子的模样，“可以交个朋友吗？”他边说，边调出手机的拨号键递过去。
“只是交个朋友而已”
“.............”
江蔓见他一副病弱的样子，有些不好拒绝，正愁着，老师拿着卷子进来了。
许是认识这少年，女老师立刻板起脸，呵斥道：“祁源，考试题都会了是吧，不复习干嘛呢”
许是考官较为严厉，祁源没再来过。
...
上午考完以后，还需要回班里上半小时自习。
江蔓一直都有些拖延症在身上，20班本班的学生都站在她座位旁了，她还没收拾好。
没办法，江蔓只好先把东西抱在怀里让出人家的位置。
20班隔壁是数理化办公室，江蔓走出教室，和隔壁刚从办公室走出来的程聿礼撞个正着。
怀里的东西全都掉了，玻璃杯碎在地上，校服外套也被水打湿了。
“啊，我的水杯......”江蔓有些心碎，在她没看到程聿礼之前。
程聿礼垂眸，看着那个想徒手扒拉玻璃碎片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手不经过大脑迅速作出反应。
江蔓‘哎’了一声，被程聿礼拽的踩在了他鞋上，撞进他怀里。
她额头抵在少年锁骨处，许是怕她摔着，程聿礼一只胳膊还揽着她的腰，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空气中凝结起一种微妙的氛围。
楼道里搬桌椅的同学都默默停下了动作，所有人都用着一种扭曲且暧昧的目光，悄悄扫视着。
江蔓清晰地听见心脏狂跳声，‘砰砰砰——’的，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程聿礼最先回神，他后退两步，放开江蔓。
垂在腿侧的手却不自觉收紧，刚搂过小女生，手心还回味着细软的触感。
他募得一顿，眉眼间难得染上一丝躁郁。
下意识的行为，他也无法解释，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江蔓耳垂泛红，头埋得很低，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刚才清晰感觉到程聿礼往上抱了她一下。
腰间酥麻麻一片。
程聿礼半蹲下身，把地上校服和书包捡起来递给她，温声询问道：“杯子碎了，多少钱？我赔你”
江蔓手足无措地接过，她用力地攥着书包带，红着脸道：“不用了，谢谢，再见”
深吸一口气，江蔓绕过他慌慌张张跑了。
......
这两天的小考期，江蔓都没再见过程聿礼了。
最后一天下午考完，距离小自习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江蔓陪时淼淼在班里帮历史老师整理试卷。
谈话间就讲到了那天的经过。
明明已经过了好几天，可江蔓只要一想到那天，脸就无法控制的红透了。
时淼淼：“所以，他那天说赔你水杯为什么不要呢，还可以有联系方式啊”
江蔓猛地坐直身子，反思道：“对哦！我忘了，那天情况太特殊了嘛，我都不好意思再看他了”
江蔓越想越后悔，小脸皱成一团，失了力般趴在桌上。
“...........”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马上就......”时淼淼一脸‘你懂的’
“什么，马上就什么呀”
“运动会呀！”
时淼淼恨铁不成钢的说：“他们肯定报项目了，运动会结束你的情敌就更多了”。
“……”
“唉，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时淼淼一本正经地开口。
是啊，江蔓也很奇怪。
她甚至有点坏的想把他藏起来。
明明两个人也没认识多久的。
大概，一些人和一些人注定是要产生羁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