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聿礼坐在对面，也往嘴里喂了几口粥，偶尔抬头扫一眼江蔓，他无声动了动唇，却没开口。

不知为何缘由，他总觉得，今天的江蔓有些奇怪的冷清，仿佛自带结界。

他有些话想问，例如…这几天怎么没给他发信息？…怎么也没找他？或者…这几天都干什么了？其实按照正常情况，江蔓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会主动分享了，程聿礼甚至都能想象到，那是多么活泼欢快的语气。

他一直在等着她开口。

可迟迟没有。

他从见到她，到去公园散步再到现在，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喝粥，她好像丝毫没有要提这些事的打算。

是打算不再和他分享了吗？

是有别的喜欢的人了吗？

其实主动问一下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如果她真的不再喜欢他…他想，那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的。

反正她也从来没说过——她喜欢他。

他就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而已。

很合理。

….

他纠结了这几秒，再回神，瞥见江蔓的碗里已经见了底，但小姑娘还在一勺一勺的——吃空气？

程聿礼还在思考着，该用什么话语问出口才显得合理，江蔓已经边吃空气边开启了个话题：“礼子哥，你那天…就是在网吧那天，去开家长会…你愿意和我讲一下吗？”

程聿礼一僵，话题直接引到了一个更加隐秘.深入的地方。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亦或是该说什么呢？说了又会怎么样？

时间仿佛突然变得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着。

江蔓放下勺子，缓缓抬起头，与程聿礼对视上。

四目相对间，江蔓发现他的眼底已然没有任何情绪，似乎面对着的她，已经是陌生人。

江蔓慢慢低下头，心里有些酸，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器官也有心电感应这种东西，她胃里也有些发酸，泛散到嘴里成了苦味，她有点想吐。

她勉强笑了下，“你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或者很久，或许只有三秒，程聿礼回答了。

程聿礼嗓音冷到极点，仿佛带着冰碴儿：“我父母都不在了”。

他这话说的很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和他无关的小事。

江蔓突然耳鸣，胃里翻涌，再也承受不住，她捂着肚子，偏头“呕——”一声，吐了……

程聿礼瞬间消散戾气，焦急的把江蔓扶正，“怎么了？你哪儿难受？”

小姑娘泛着泪花，脸也有些红。

她刚才吐的那一下，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可是身下却涌出了一股温热。

她！来！姨！妈！了！

江蔓眼神闪躲，犹豫不决，想直接立刻马上走！

她红着张脸，有些羞窘：“礼子哥，我…我..我来姨妈了…”

程聿礼闻言，沉默片刻，喉间利落滚了滚，“你乖乖在这儿等我，我出去买点儿东西，很快回来”

说完，又颇为温柔的揉了揉江蔓的头。

……….

半小时后，江蔓站在浴室里，从粉嫩嫩的袋子里拿出两包卫生巾，一套珊瑚绒睡衣，还有粉色印了兔子图案的浴巾毛巾。

竟然买的这么齐全。

嗯…江蔓心里暖暖的，他真的是个好温柔的男孩呀！

江蔓洗了个热水澡，再出来时，和坐在床上的程聿礼四目相对。

程聿礼心里有种难以言明的心悸。

空气间飘着丝丝甜腻的沐浴露香气，江蔓发尾滴着水，看近程聿礼眼里，又是一副娇憨模样。

江蔓慢吞吞的挪着，问：“礼子哥，我今天不回家了吗？”

程聿礼没有犹豫：“江爷爷不是已经回域省了吗？宋翊也没在家，你今天直接住我家”

嗯！正和她心意！

她都要忍不住笑了！

程聿礼忍耐着看了江蔓一会儿，发现她表情非常扭曲，眼神也有些飘忽。

他递吹风机的动作滞了下，眉头微拧，“怎么了？很疼吗？”

江蔓左顾右盼，迟疑着“嗯”了声。

其实她很少会痛经，但程聿礼突然问那一句，小腹就开始酸痛不适。

她皱眉，又有些想吐，小腹发冷，难以忍受。

“过来，先把头发吹干”

江蔓迈着沉重的步子，看着程聿礼插上电源，热风呼呼的吹来的瞬间，头也渐渐昏昏沉沉的。

呼呼声停止，静谧的空间内，只能听见小姑娘浅浅的呼吸声。

程聿礼关好吹风机，掀开被子给小姑娘盖上，她睡着的样子安静又美好。

睫毛卷翘，脸颊嘟嘟红扑扑的，唇色也粉嫩嫩的。

目光在她唇上流连几秒，程聿礼有些不舍的移开目光。

一整晚，江蔓睡得极好，丝毫没有来月经的不适。

清晨，一束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江蔓缓缓睁开眼，灰白色的墙壁和房顶以及….近在咫尺的脸。

昨晚怎么睡着了…还在程聿礼的床上？！

紧张伴随着喜悦。

江蔓缩进被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淡的柠檬味…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程聿礼搂着睡了一晚…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