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往楼上卧室走，可经过程聿礼卧室时，他并没有停留。

江蔓不禁好奇，她停站在程聿礼卧室门口问：“礼子哥，不去你卧室吗？”

程聿礼背着身，静了一秒后随口答：“在书房”。

那间书房自从外公过世后，他再也没有进来过，可江蔓想看他小时候的照片…那些照片也只有外公一人会耐心收着。

江蔓在他身后兀自颠了点头，继续迈步跟去。

程聿礼停在二楼第三间房间门口，背对着江蔓摩擦了一下门把手后，打开门。

是一间书房。

江蔓定在门口，许是这间书房太过一尘不染，她迟迟没有迈步进去。

看着程聿礼神色自若的走进去，目标明确的走向那排书架，打开最左侧书架的玻璃门，浅蹲下身，翻翻找找的拿了了几本书，连着最下面的盒子一齐拿了出来。

回身时看着江蔓还呆愣在门口，唤她：“江依依，进来”。

江蔓又滞了会儿才走进去，虽然程聿礼平时就是这张冷脸，他一向面部表情稀少，可江蔓就是察觉到他此刻的不开心。

她佯装着不知情，慢吞吞的走进去，停在程聿礼身边。

江蔓垂下头，看着少年修长的手指极熟练的打开那几本书，熟练的翻开某一页，熟练的拿出夹在书里的那些照片。

一张一张铺在江蔓身前的那块桌面上。

他手上这些动作连贯地仿佛做了几百次。

江蔓不禁诧异了会儿，随手拿起一张他放在桌上的照片看，看完一张接着看下一张。

没几分钟她就看完了桌上的九张照片，紧接着，江蔓又从新拿起照片，从第一张开始看了起来。

程聿礼就站小姑娘旁边，面色冷峻难看。

他看着她拿起一张张照片，每一张都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都已经数不清江蔓到底拿起来了几次…又看了多少遍。

…

时间渐渐流逝掉，程聿礼屈指轻叩了下桌面，红木书桌响起沉闷的一声。

江蔓扬起唇角，从照片中选出一张，脸上却藏不住笑意：“礼子哥，我最喜欢这张，和你现在的很像，脸臭臭的…”

程聿礼闻言垂眸看了眼，她手里的那张照片是自己八岁的时候，因为要入学需要新的证件照，去摄影馆时外公强制要求他才拍出的一张艺术照。

他记得那时候刚经历那些事儿，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开心了…

江蔓点了点照片上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皱眉：“你当时不开心吗？为什么要这个表情？还是…生病了？身体虚弱无力？”

江蔓一连问了他好几句，替他想了好多脸臭的借口，她总是这样，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这可能…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程聿礼忍不住笑，他只是极淡的勾了下唇，就被江蔓发现了，江蔓伸出手，按住程聿礼两边唇角向上发力，软软道：“要笑就明显一点嘛！”

程聿礼攥住她作乱的手，低头和她对视上。

周围空气渐渐升温，他手指刮蹭着小姑娘的嘴唇，颜色渐渐变深，两人目光灼热间，江蔓心里发痒，她微微扬起头，就听见面前那少年认真问了句：“江依依，你喜欢我什么？”

江蔓听见这话瞬间垮下小脸。

她偏头，从心里冲他翻了个天大的白眼，默默想：要不是今天她心情好一定要发次脾气了，光这样想着还不解气，小嘴又嘟嘟囔囔地骂了程聿礼好一会儿。

什么人嘛…

怎么总问这种问题…

搞得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