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次皇帝兴致起了同阮进玉沈长郎他们这等一起往营帐里一住,旁人也不敢有意见。
除去建筑扎营区域,猎苑中最大的区域当属狩猎区。
除此之外,还有一方说的上名号的,就是驯养关收那些猎物的区域。
严堰手底下的这张舆图中,没有很细化,着重的三个点就是方才所说的三个区域。舆图上有他的笔墨痕迹,大致是一些绘制的线条。
阮进玉自然看不懂其中的意味。
严堰没头没尾的问了他一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老师觉得,这三方,哪方该是最容易崩塌的?”
阮进玉只得老实当当的开口,“臣没明白。”
严堰却忽地笑了,“无妨,孤只是在想,若是此次骑射围猎有何变故,,”
他没说下去,阮进玉听这话就要大惊失色,这话怎么说的?有何变故?要真有何变故死的不就是自己吗?
莫非皇帝这是在暗示自己?
阮进玉定了一下心,面上丝毫看不出慌张的开口,“万不一定没有其一,陛下之思乃臣之忧兮,陛下放心。”
“不过,此行到底是天意,”阮进玉终是大着胆子看了他一眼。
严堰听闻此话,倒是丝毫不介意他话里话外的意味,点点头,侧过来的脸看不见上扬的嘴角,面上的神情流转来的却是没有一分不悦。
公公进来向皇帝通禀钦妃娘娘到了,阮进玉掐着这正正好的时机就开口说自己先退了,都不等皇帝发话。
他都已经出口了,严堰也就没有阻拦,放任他要往后退的身子和脚步。
直到走到帐帘处,差一步就要迈出帐子了,阮进玉忽然听到背后响起的声音,
“今日天气不是很好,九天雄鹰或许孤是猎不到了。”那声音依旧有着高扬的威严,却还有着几分罕见的随性,“孤思索着,届时射只野兔来给老师瞧瞧。”
......
阮进玉出来,盯着那艳阳当空的天看了好半晌,甚至眯了好半晌的眼,也没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长郎一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眯着眼的人傻着脑袋的盯着那什么都没有的天一动不动。
“你是在祈求上天,下场雨,好躲懒吗?”
阮进玉伸出手摸了摸眼皮,看得有些久他的眼有些花了,眨了好几下才缓和一点,不用看都知道这说话的人是谁,沈长郎说话,当真是愈发有些让阮进玉不知道怎么接。
但他还是开口,为了不让沈长郎的话当了空,“今日这天,挺好的。”
还双眼看过来,直视沈长郎,“对吧。”
沈长郎默了一瞬,看着阮进玉的眼底忽然就多了一分轻蔑之色,他挑眉,掀起唇,一脸不意,“都说高墙难跃,你纯是自作自受。”
阮进玉又眨了眨眼,脑子转了转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长郎这可是在说他身为帝师常年待在宫中不得出宫,那宫墙高的,把他困在了里面,于是天空都看不完整,这不,今日看到外面的天,不一样了吧,自作自受了吧。
他们二人的话每每都是一个南一个北,阮进玉没有多解释也不知如何解释,轻叹了一口气,不与他纠缠这些无意义的东西,“再过一会,要开始了。”
沈长郎抱着臂,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下,才放下双臂迈大步出去。
虽此次皇帝有让阮进玉辅佐沈长郎这一行,但其实这些小事本该轮不到他来,甚至就算他当日和沈长郎一起在皇帝那里下了军令状。
沈长郎是个粗性子,阮进玉想着他们人本就不是很多,难免会有些分身乏术的地方,就自己基本上亲力亲为的跟着沈长郎办了许多事。
此次骑射围猎以训鹰台这一方为中心,驯鹰台一片搭建了一圈帷帐,最前面几个又大又高雅的帷帐自然是那几位娘娘和王爷的。
再往后,就以此有着将相高门族亲,达官显贵之族亲,朝堂官员之族亲,来的人很多很是热闹。
骑射围猎的开始,就要以皇帝的首射作为一个开端。
皇帝圣驾到,所有人起身跪拜行礼,严堰是直接骑着马入驯鹰台下方空地的。俩边帷帐中的人,都看得到中间的天子。
阮进玉作为帝师,可以同皇帝在一帐帷帐下观今日这围猎竞场。不过此刻他是与都督沈长郎在最边上的帷帐下,为保障此行的顺利而行。
天子入场,所有人从帷帐中出来。
直到皇帝策马而出,那第一箭,就此被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