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⑦

裴逐舟来之前，徐侨给他做过功课。

虽然不能知道具体业务细则，但参与的各位老总得熟悉。

欣悦项目的最大主理人就是魁总，这个项目连接深圳和好几个陆路沿线城市，也沟通着重要的经济贸易圈。

还有五个大家族一同合作，季家是其中之一。

魁总爱玩爱闹，徐侨介绍他说，以前魁总混港圈，是进赌场累筹码牌的，后来图清净，也有了宝贝女儿，回老家这边发展，逐渐变成如今的模样。

等吃完饭，还要去魁总包的山头。

“那里有座山呐！”徐侨说着还比划，瞪眼睛，“听说里面什么都有！”

裴逐舟笑了一下，笑他没见过世面。

徐侨：“我在盛庭这么久才能来魁总面前一趟，你刚进公司算是遇到好时候了。”

五大家族的人带着家眷或助理作陪，整个午宴的其他小合作商、技术人员都足足坐了一个厅。

魁总带着妻子和儿女们坐在主位，其他人按着位份依次落座。

就像徐侨说的那样，裴逐舟确实讨了个巧，除去魁总带来的小女儿，他是整个桌上年龄和资历最小的晚辈——并且没有业绩。

晚上还有活动，季江屿走了敬酒场后就没怎么举杯子，全是徐侨在喝，更有甚者调侃季江屿：“小季这次有备而来，俩助理，生怕咱们灌酒！”

他们谈起之前季江屿陪魁总喝，差点被司机拖回去。

魁总脸上是和蔼的，在主位上笑：“那时候小季年轻，喝酒实诚，谁跟你们似的老奸巨猾？”

季江屿脸上没什么笑，大家也习惯了，互相问候了一下业务上的事情，很快掰扯到私事上。

裴逐舟原本想喝酒，被大老板按住杯口，服务员拿着托盘过来到了杯柠檬水。

“后生，”魁总注意到裴逐舟，“你以后跟着小季学习，有前途的。”

他口音很重，问：“你毕业多久了？”

裴逐舟面上恭敬：“刚毕业。”

“那还有得学，”魁总眼睛里满是精光，“你很幸运，毕业就进盛庭，以后的路很好走。”

裴逐舟想起以前，陪自己爸妈流转酒局，这样的场面太多了，几乎前桌的长辈都能这样说话，他抬起手里的柠檬水，先道歉：“不能喝酒就用柠檬水代替了，谢谢魁总。”

魁总挺满意的，但指着季江屿：“该谢你季总。”

裴逐舟也丝毫不在意他们之间的玩笑话，先把和魁总喝的喝了，又去敬季江屿：“季总，感谢你录用我。”

季江屿这才撩撩眼皮，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和他快速地碰了一下杯。

后边吃饭，各位老板就没再cue裴逐舟了。

他们都不熟悉，浅浅试探完没有疑点就不再关注，推杯换盏地去其他桌聊家常。

很快，席间酒香混合，很多人勾肩搭背地聊起天。

季江屿也认识一些人，位高者过来询问他家里的情况，位低者前来套近乎，也试着探听一点行业风口。

裴逐舟多留意了一耳朵，但也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季江屿说“父母都好”“这块业务他们也在意，但需要让我独自参与一下”。

他避开了私人部分，并且很圆滑地把重心拉到业务上。

裴逐舟对007吐槽：“他也是有心眼子的。”

系统闪了闪：［你说他的家庭会是和睦的吗？］

裴逐舟起身，打算去厕所放水，边走边摇头：“我去哪知道呢？反正大多数冷面霸总，家庭都有些不太行。”

系统掂量：［季江屿父母健在，都是原配，而且童年也没有受到什么大打击大挫折。］

“那这人设怎么来的？”裴逐舟嘟囔，转头看了一眼季江屿。

大老板挽着袖子，没人靠近的时候也不说话，按住杯口看周围的人，高冷得怪冷清的。

像夜深后的那座大平层。

裴逐舟都觉得冷，缩缩脖子：“冰山男真的很难搞。”

系统一个铁疙瘩，跑了半天数据都没办法从季江屿的家庭关系中总结原因。

裴逐舟现在遇到的人物也不多，剧情线没开发，乱猜也没有线索。

他先放弃，一堆大老板酣畅喝酒，裴逐舟沾都沾不到，嘴里的柠檬味都泛苦。

他去要了杯白水，突然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男生拍了肩膀。

“季总的助理！”那男生声音洪亮，眼睛也亮，“你还有事吗？我们这少一个人。”

一堆少爷小姐围着玩桌游，清点人头发现缺人，熟识的哥哥姐姐们都在桌上喝酒了，裴逐舟年纪和他们贴近点。

他看季江屿也还在聊事，站门口挥挥手示意。

季总等着小助理过来，看他被马种的儿子拽住了胳膊往外拉。

之后他抿的每一口酒，都不是滋味。

每一个过来的人，说的话，他都没什么耐心听。

只有头顶上的弹幕没跳动，让他的心绪稍微平静。

他费解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好像也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出现，就格外关注裴逐舟，特别是在自己的视线之外，他不知道这人会遇到什么，弹幕数值会增加还是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