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曳眯着眼睛,盯着他:“你在奥林帕斯都有监视,是我小看你了。”
梁舟泽凑近她,眼神晦暗不明:“你是小看我了,没关系,之后的日子,你还有大把时间好好‘看清’我。”
他抬起右手,自上而下俯视着她。
“你知道不知道,你每次用这幅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都想把你狠狠按在地上哭。”
凌曳定睛一看,发现他手中拿着一支针管。
诧异间,凌曳小腿一挑,踹过去的同时打开了武器。
双刀旋转着朝梁舟泽的脖颈飞去,竟是一点没有犹豫。
双目阴郁,梁舟泽被脖颈处的刺刀逼得连连后退。
趁着这个时间,凌曳向门口跑去,同时手中翻换上来一把枪。
冬宫没有什么变化,她闭上眼,就是整层楼的路线。
空荡荡的走廊上,她听得到自己的脚步。
跑着跑着就慢慢停了下来。
她站定,看着走廊前方梁舟泽的身影。
他身形高大得有些惊人,在昏暗廊道上,他不紧不慢走来的样子也十分阴沉冷郁。
凌曳握了握手里的枪,最终还是收了起来。
“我们好好谈谈。”她扬声道。
她的声音在空荡荡地回响,梁舟泽没有回答。
随着他再度逼近,凌曳眼眸微眯,抬起手换了一把神经裂解枪,枪口直指不远处的男人。
梁舟泽看着她手里的致命武器,也没停下来一步。
凌曳曾有着无数次掌控着数千万人性命的关键决策,也曾站在过星际时代最高的位置俯视过整个宇宙,她身体里流着的始终是理智与冷静的血液,做到两个顶级强国指挥官位置的人,身体里不会也没有丝毫犹豫,顷刻间能做出的选择,就是扣动扳机,射击。
最后一刻,她还是把手里的枪换成了普通手枪。
只是一把最普通的手枪,她射出去,没想过他会中弹。
但这一枪却结结实实打在他胸口,顿时染红了整片衣襟。
凌曳手有些发抖。
她顾不得去看他的眼神,转身翻下了楼。
双脚落地的一刹那,她听到了一声轻微的上膛声。
一管针剂在射向她脖颈的同时注射进去,凌曳僵硬地站在原地,手指有些颤抖。
梁舟泽见状急忙跳下来,此刻凌曳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无力地躺倒在地上。
梁舟泽抱住她,随便推开了旁边的一扇门,将她放在床上,有些焦急地看着她的反应。
新研制的轻微麻醉剂,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凌曳在床上缓了好久,才再度睁开眼睛。
凌曳转过头,看着他鲜血淋漓的胸口,有些累:“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做我的皇妃。”
凌曳喘着气:“你非要和我结婚对你来说除了一时得逞,没有任何意义。”
梁舟泽坚决道:“我记得我说过,我最大的目的就是和你结婚。”
凌曳沉声威胁道:“你想好你自己能不能承担这个后果?”
梁舟泽气息低沉:“我希望你明白,我千辛万苦得来皇位,是为了能有掌控你的能力。而现在显而易见,我确实有。”
凌曳气得心口剧烈起伏,想开口讽刺他胸口的伤,但还是没开口,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梁舟泽冰凉的指尖盖在她眼睛上,微微叹气:“最不乐意看到你这幅眼神,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等什么时候他们配好你恢复记忆的药了,我们就能回到过去。”
凌曳凉凉地说:“你就这么肯定我想起来一切之后就能重回过去了?就算有了记忆,你好好看着现在的我,还是你曾经喜欢的人吗?”
她眼睛有些嗜血的残酷:“而且你不是也一直拿不准我到底有没有记忆吗?那管针剂根本屁用没有,不然你怎么到现在还记得那么清楚?”
梁舟泽静静听着。
他直起身,把颤抖的手背在身后,仰着头,阖上眼睛。
加冕仪式的服饰把他身姿彰显得更加挺拔,挺直的脊背彰显出不容侵犯的威严,一动一止之间,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俯视着身下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却悲哀地意识到自己在被她奴役掌控。
无言片刻,他打开武器匣,拿出一把刺刀,刀尖一划,将她手腕上的个人终端卸下。
没有看她的眼睛,他离开前重新给这个房间设置了禁令。
“婚礼开始前,你就呆在这里。”
“不想结婚也没关系,一直呆在这里也没关系。”
凌曳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却难使上一丝力气。
她回头盯着头顶的墙面,难得的有了一丝忧色。
加冕仪式在图罗星系中央行星皇室白宫的神殿举行。
正午时分,大殿穹顶高悬,亮到刺目的光自顶部倾泻而下。
新皇踩着猩红长毯缓步走来。
长靴叩响,步伐稳如山岳,牵动所有人的一呼一吸。
长毯尽头是象征权力的皇位,他单膝跪地,沉重的白金皇冠压下来,未曾让他的颈背弯折半分。
此刻,整个星际的人从全息影像中观看着这一场盛大的典礼,观看着这名此刻拥有代表星际最顶峰权力的男人。
人们纷纷从那个过去的小皇子的印象里出来,匹配到前几天临危受命,一战成名,令所有人震惊的“皇储”梁舟泽身上。
正式将他的名字,和整个帝国、星际的未来,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