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他挥手:“拜拜忧太,明天见!”
出了校门鹤香问我:“乙骨怎么不回答你?”
“没关系。”我说,“他比较害羞,肯定心里默默回答我了。”
“他刚才站的那个地方光线真怪,像有团黑雾一样。”鹤香摇了摇我胳膊,压低声音,她最近不知道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学校这个样子,说不定晚上就会变成鬼校哦。”
我被她吓了一跳:“我晚上要是做噩梦第一个找你算账!”心里一回忆,莫名也觉得刚才忧太身后黑黑的。
什么嘛,别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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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久都没见到乙骨同学了。”鹤香说。
“嗯?”我把书包仔细规整好,问她,“你找忧太有事?”
“喂喂,你这语气也太漫不经心了。”鹤香不满道,“我真心实意担心你们俩闹掰呢。”
“闹掰?没有吧。”我茫然地望了她一眼,“虽然最近都不一起上下学了,但关系还是很好的。”
“什么?”鹤香大叫一声,把我拉出教室,“怎么连上学都没有一起了?”
“你看上去好在意……”我死鱼眼,“我和他也不是连体婴,为什么一定要在一起。”
鹤香无语,“你们之前都是一起上学,突然分开了肯定有问题。”
“长大了吧。”我高深莫测地对她说。
我和鹤香的讨论算是就此结束,但之后的几天里,不知为何,我反复想起这件事。
鹤香说我是她见过最钝感的人,我一直觉得不是。
我能感觉到渡边不喜欢我,也能感觉到我和忧太的关系在慢慢疏远,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直到有一天鹤香带回来一个消息。
她说:“乙骨同学似乎被霸凌了。”
“?”我头顶冒出大大的问号,对不起——恕我直言,忧太可能性格腼腆了一点,但也没到会被霸凌的程度,忧太也会反击吧?
“我去B班找千代借书,”鹤香皱眉回忆,“乙骨同学一个人在座位上坐着,我路过见他书被涂得乱七八糟的。”
“你问佐仓同学了吗?”我说。
“没。”鹤香说,“我走的时候看见的。”
我一时沉默。
书被乱涂乱画…?忧太自己是不会做这种事的。我不可能不了解,再怎么腼腆,他也没有到能如此忍气吞声的程度。
只是一段时间没接触,忧太会变这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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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时候我去了B班。
没直接进去,我托人把佐仓同学叫了出来。
佐仓千代今天扎了两个很可爱的波点蝴蝶结,她还记得我——虽然有点小小的惊讶,
“锦织同学找我?”
“佐仓同学。”我拽了拽背包带,“不好意思,你有时间吗,我想问问关于忧太的事。”
“诶,乙骨同学吗?”佐仓千代有点疑惑,“但我可能和他不太熟哦。”
我拉着她稍微往没人的地方走了走,犹豫再三, “就是,忧太……他有没有被人欺负啊。”
“嗯?!”佐仓像只受惊的小仓鼠一样瞪大了眼,“我们班有、有人欺负同学?!”
啊……大概问不出什么来了。我想。
但佐仓随后困惑道,“可是我中午还看见几个同学一起约他去玩呢。”
“谁,渡边君吗?”
“不是,”佐仓摇头,“说起来那几个人之前还和渡边同学吵过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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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骨忧太如约到了活动室——那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邀请。
他是想过不来的。但出于某些原因——或许是被涂画得乱七八糟的课本,又或许是他们之前和渡边起过争执,忍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他找了个角落把书包放好,默默在活动室的桌前坐下。
门很快就被框的一把推开。
那几个学生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乍一眼见到乙骨忧太不免有些惊讶:“你真敢来啊。”
乙骨忧太不太记得他们的名字,拘谨地点头,又觉得自己应该有气势些,挺直腰板。
“正好。”领头的那个学生抬起下巴,“渡边那个蠢货说要给大家道歉,你来了就一起。”
乙骨忧太朝他们身后看,看见了半张畏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