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如何晓得我不是?”
她模仿他方才的身法翻身站上屋顶,朝众人拍膛高喊道:“诸位,我,如假包换的江若枫!”
此言一出,沁雪堂内瞬间沸腾起来了,就连不远处的玉林门也有人闻声掀被起身,迷糊道:“方才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江若枫?”
“若枫,当年你盗走秘籍,被为师撞破后试图灭口不成,如今又将你师兄打成重伤,你是要将沁雪堂搅得鸡犬不宁吗?”
老堂主这话说罢,众沁雪堂底子连同箫景逸在内,无一不觉得诧异——江若枫竟想杀了老堂主?
“臭老头,你装什么?凭你也配称是我师父?”
江如意只恨手中并无旁物,她抬脚蓄力朝屋檐踹去一脚,将一块瓦片朝老堂主踢去,见老堂主侧身躲过,她又摆动肩臂连续转身,一连数块瓦片随她衣摆扬起而朝老堂主处再度飞去。
沁雪堂的大师兄见状忙上前去帮忙拦下,但江如意使足了脚力,饶是大师兄也无法尽数将瓦片挡下,其中一片还将他手中之剑击飞。
大师兄失剑片刻,后一张飞瓦便要朝他胸前袭来。千钧一发之际,是箫景逸拔剑帮他挡下。
江如意此举,在箫景逸看来,与此前假借江若枫之名行恶之人相差无几。他站上屋檐,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损坏江若枫的名声?”
“箫兄,我不是江若枫,难不成是江如意吗?”江如意这话说罢,到是叫箫景逸信了。
毕竟奉山之上,认识东延奂城翠雅阁江如意的人,可找不出几个。
“你既然回来,又为何这般对你师父?”箫景逸问道。
江如意答得很快:“他不是我师父。”
大师兄在下面听了脸色生怒:“若枫,当年你拜入沁雪堂后,堂主可是宠你胜于任何人,就算当年你被千夫所指,亦不许堂中弟子议论你半分,如今,你怎么能当着堂主的面说出这种话?”
此时有人将密室中的杨冰背出,嘴里嚷着:“堂主,快救救师兄,师兄快不行了。”
江如意听此消息心中一惊,忙跳下去,一心想着帮忙查看状况。
但老堂主未等她靠近,便朝她隔空打来一掌,嘴里还说了一句:“逆徒!今日为师必让你为你师兄陪葬!”
老堂主说罢,拿起杨冰的佩剑便朝江如意出手。他的一招一式在旁人看来,确实像在运剑,可实际上,他打出去的都是致命掌法。
江如意见他这般,心想得寻个机会封住他手中穴位。
然连过数招,江如意始终寻不到机会对他的穴位下手,她心中一横,想来只好硬接他一掌博个时机了。
于是她看准对方出掌瞬间,用右肘直接对上。
经江如意肘尖这一撞,老堂主手掌处的穴位果然全部被堵,内力无法再由该掌打出,他整个人因始料未及而重重向后摔撞在柱上。
江如意此举虽然将对方掌上穴位暂时封住,可她整只右手遭此重创,手肘两端的骨头已被彻底震碎。
那几道狰狞的血痕早已崩裂,此时若将衣袖撩起,必可见其中血肉掺和着碎骨。
要不是这身衣裳当年为摆庆功宴,特意制成红色,那此刻臂上之血浸透衣袖,必然让人为之一颤。
老堂主并起左手五指推着手臂,试图运气解开掌处穴位。只见他满脸通红,拼尽全力往右手强行输气。
但江如意所封之穴,又岂会一般?有了此前箫景逸轻松解开或封住她穴位的教训 ,方才那一肘击,她早已将老堂主的穴位进行挪移。
江如意刚想好心劝阻他莫做无用功,可老堂主太过心急,未等她把话说出口,他的右腕便已被内力撑爆,整只手掌瞬间脱离手臂,受内力影响,直接飞射而出。
其中一名弟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撞飞,伴随一口吐在半空的鲜红,五脏六腑怕是难保,而站在他身后的几名弟子,虽说不至于如他一般严重,可断上几根骨头也是难免了。
大师兄见老堂主血溅遍地,当即便带上众弟子拔剑相向,见几名弟子纷纷效仿,直言要将她就地正法 。大师兄心情万般复杂:“若枫,你怎么能!堂主是你师父!”
话音落下,只见以大师兄为首,身后还有几名师兄,齐齐围着江如意,。
沁雪堂的《凝神剑术》有一式名为“凝霜阵”,此阵可让被困阵中之人无法动弹,但需三人以上才可成阵。
十余名沁雪堂弟子前后交错把江如意围困住,眼看阵法将成,大师兄对她说道:“若枫,你可愿向堂主认错。”
“大师兄,只怕他不会乖乖就范,不如我们直接上。”一名弟子撺掇罢,朝身旁几名弟子使去眼色,几人两两并剑朝江如意刺去。
江如意此时的右手无力下垂着,裂开的伤口漫出的鲜血顺着手臂滑落至指尖,而后滴在她的衣衫上。身上的衣服本就多为红色布料,这一下,倒分不清哪些地方才是布料原本染上的色。
被老鸹抓破的伤口尚未愈合,江如意顿觉眼前视域整体偏移。
视线模糊间,她摒弃两指朝自己后脑勺某处用力一戳,待清醒过来时,她瞧见因她而昏迷不醒得杨冰师兄,心中不愿再伤害同门,心中琢磨如何破阵能让师兄弟们避免受伤。
正当江如意琢磨如何破阵离开时,堂中前辈纷纷赶来。
一位长须前辈大师兄领着众人列起了“凝霜阵”,来不及过问情况,当即便拔剑助众弟子一臂之力。
顷刻之间,剑与剑贴合得更为紧密,江如意左侧小腿被大师兄与两名弟子的剑戳穿 。好在“凝霜阵”的剑都是向斜下方并在一处,如若是朝上,恐怕她此刻人头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