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淡声道:“无妨。多谢娘子为本宫带路。可问娘子芳名。”
凌愿抬起头,嫣然一笑,唇角弧度勾人心魄:
“水月行,镜十四。”
“镜十四,镜十四!”
越此星一走一蹦,凑到凌愿跟前来,眼睛亮得真如星辰一般:“你咋遇到她的啊说说呗说说呗!”
凌愿烦的要死,一把给她推开:“意外。”
“唉你怎么运气就那么好呢不认识还能遇到而且你态度那么恶劣殿下也不怪你果然安昭殿下就是第一人美心善武功高……”越此星被推开也不生气,掰着手指开始数李长安的八大优点。
凌愿倒是气笑了,人美还行,心善?她看是阴魂不散。
“少说话就运气好了。”她淡声回道。
越此星大骂凌愿小气没良心,一路跟着她回到凌愿卧房,问个不停。
凌愿本来还勉强应付着哄孩子,看越此星喋喋不休,突然朝她勾勾手,嘴角一抹笑意微妙:“你真想知道为什么我能碰见她?”
“当然!”越此星坚定的点点头。
“好。那你听我说。”凌愿示意越此星靠近些,待越此星将耳朵贴过来,才接着说:“今日宴厅我所坐次位,桌案右脚下的那块毯子,有个盒子。你把它先拿来,然后……”
越此星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凌愿颇为欣慰道:“嗯。快去快回。”
待越此星跑出视野范围,镜十四才慢悠悠地将门闩上。
其实根本没什么盒子。
她只是头痛,怎么会在这遇到李长安。仔细想想又很合理。
李家人少,三公主还不满七岁,跟李惊羽关系好的似乎也只有李长安。再说她虽是个公主,在宫外时间却一点也不比几个皇子少,出使兰宛也是正常。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来的会是她?
多半因为越此星说的太过夸张,给的“长风”消息是有用,可凌愿对武术不敢兴趣,哪里有空去记一把剑的名字。
到了兰宛后也没来得及联系上自己的人,对李长安的行踪不了解。
凌愿瘫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得尽快想办法出宫一趟,至少要叫林梓墨去联络一下。还有伶婳。
并且,她的奴契还在李长安那里,要真被人认出来,可不好办。
隐隐生出跑路的想法,凌愿起身去妆奁那清点首饰细软,无意中瞥到了镜子。
镜子里有人。
是绝美的她自己。
真是的。凌愿心想,我穿红衣怎么也那么好看。
不过还是不能跑路。此时走太过可疑,不如将计就计,看看怎么把奴契拿回来。
自己此番前来,也并非只是为了做成一单生意。不仅要和机映门水月行搞好关系,蹭上兰宛王室的便利,还有事要查。
兰台前知府岳原的死。
岳原当时年纪的确不年轻,但要说是老病死的,凌愿也是不信。
李正罡开国之初,策马打天下,少不了武将。岳原便是其中之一,并且当时和谢景涯谢景一两人走得很近。
那时的武将,现在却是一个也不在。要么是和谢景涯谢景一一样,死在战场上。要么就是像岳原这样的,“主动”告老归乡,封个地方官,最后也不幸离世的。
兰宛接壤玉城兰台,大梁内瞒的好,说不定在北疆能查到些什么。
再说,凌愿依稀记得,谢家两将战死的地方,离兰宛不算很远。只等联络上自己人,也是要去查一番的。
踏踏实实的事她从来不做,要的就是一举多得。她来不及了。
“砰砰”很重的敲门声在外响起,越此星声音传过来:“镜十四,盒子在哪啊?我没找到。”
凌愿回过神来:“没找到吗?是不是被宫娥收走了?”
“啊?真的啊?那怎么办?”
好笨。凌愿撇撇嘴,自己虽说不算坏人,但也绝对不是好人。骗越此星倒心感过不去。她忙哄道:“天色不早了,你先睡吧。我再谢谢办法。”
“哦。”越此星听了也没怀疑,后知后觉地打个哈欠,“那我先回去了。不过你怎么不给我开门。”
当然是怕你进来了就不走。
越此星心思单纯得多:“那我先走了,你也早些睡,过几日好像是王妃生日,你别忘了。”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