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友告别后,哈利心神不宁了一整晚,然后在宵禁后堵到了斯内普。
一个面色苍白、捂着伤口,刚从壁炉中出来就立刻施咒封锁壁炉的斯内普。
“发生了什么!”哈利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冲到斯内普身边,试图检查他的伤口。
“第一个柜子,第三层,左边数第5个和第7个格子。”斯内普示意他帮自己拿药,他低声安慰手忙脚乱的男生:“没什么问题,我给自己治疗过,而且他下手有分寸。”
盯着斯内普喝完魔药后,哈利并没有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更没有离开办公室的意思——皱眉、抿唇、抱胸,就这么看着自己的魔药学教授。
斯内普没由来的感到一丝心虚,他清了清嗓子,色厉内荏:“我假设你还记得宵禁的时间。”
“是啊,然后你就可以对我隐瞒受伤的事情了?”哈利现在有点理解前几次自己遇到食死徒后斯内普的心情了。
他憋住一肚子不知在什么时候膨胀起来的怒火,从自己的随身小包里掏出白鲜香精,有些粗暴地剪开斯内普仍在渗血的袍子,给这个向来忽视自己身体的男人处理左肩的伤口。
“您管这么长、这么深的伤口叫‘没什么问题’?!教授,您什么时候也掌握了自欺欺人和睁眼说瞎话的技能?”
“您受了这么深的外伤,却只服内服药——真难以想象,您是位技艺高超、精通药理的魔药大师。”
“‘他下手有分寸’,您不会要告诉我,您大半夜离开霍格沃兹是为了和一位熟识的朋友商量如何伤害自己吧?”
斯内普很想给这个明显已经放飞自己、甚至敢自作主张剪自己衣服的波特醒醒脑子,但——
温度、魔力和手指接触皮肤的轻柔触感一起传递了过来,他几乎要战栗起来。
更别提给他传递这些感受的人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热气直扑到他的耳朵、他的面颊。
最终他只能轻轻叹气,无奈地向这个越来越没有边界的男生投降:“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夹枪带棒说话了?”
“就在刚才。”哈利板着脸说,“教授,请您抬一下您尊贵的胳膊。”
他刚刚给斯内普的伤口细细敷好了药,现在正在往上面缠纱布。
斯内普哭笑不得,他只能配合地抬起胳膊,侧头看着这个完全不懂医理的年轻人把自己的肩膀包成了木乃伊的一部分——现在左肩看起来有右肩的两倍厚了。
等给斯内普的肩膀上完药,哈利才从怒火中回过神来。
梅林的胡子啊!他干了什么!
他没经斯内普同意就剪开了他的衣服!
他阴阳怪气地嘲讽了斯内普,不止一句!
他还在斯内普的肩膀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我想,你现在多少恢复一些理智了。”斯内普看着哈利佯装镇定的表情和游移躲闪的目光,他忍住笑意,轻咳了一声:“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晚还在我的办公室。现在已经远超宵禁时间了。”
“想问问德拉科被逐出马尔福家的事情——我这两天都找不到你。”哈利坦白说,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绑好的蝴蝶结,又补充道:“关键是我今天晚上一直觉得心慌,我很担心你。”
斯内普刚刚沉下来的脸稍缓和了些。
但他依然严厉地警告哈利:“如果你的脑子没有退化到像隆巴顿那样需要记忆球的话,就应该记得,我曾提醒过你不止一次——收好你多余的好奇心和泛滥的救世主情怀。不要把自己卷入到更多的麻烦和危险里。”
“你只是个五年级学生,O.W.L.是你现在最应该关注,甚至是唯一应该关注的事情。”
“现在我只是个五年级学生了?”哈利偷偷翻了个白眼,“以前你们可不是这么要求我的。”
“怎么,”斯内普调整了下坐姿,他缓慢地靠到椅背上,好整以暇地问:“我有任何时候没有把你当成一个符合年纪的学生吗?”
没有——哈利在心底回答。除了魔药课上经常用超纲问题刁难自己之外。
可就是这样才讨厌,他一点也不希望被眼前这个人只当成学生。
“好吧,我是一个符合年纪的五年级学生——一个不得不经常和伏地魔本人或者他可爱的食死徒们面贴面的五年级学生。”
哈利把自己的椅子拖到了斯内普旁边,现在他们挨着坐了。
“容我提醒,波特先生,这种面贴面大多数时候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愿意好好地守规矩,不冲动、不冒险——”
“可是好好守规矩的我依然被乌姆里奇和小巴蒂一起从全世界最安全的霍格沃兹绑走了。”哈利嘲讽道。
斯内普轻啧了一声,他没有立刻反驳哈利,而是认真思考了起来。
哈利期盼地看着他,目光炯炯、表情殷切。
“不行。”魔药学教授开口宣告死刑。
“为什么呀——”哈利拖长了腔调问。
他甚至想拉住斯内普的手甩一甩——达力以前就是这样求德思礼夫妇的,对角巷的商店里也常见这样向家人撒娇的小巫师,他也经常在休息室或者走廊看到女生这样摇晃自己的男友的手——等等,是不是混进了什么不太对的东西?
“因为你只是个学生,未成年。”斯内普耐心地说,“我不希望你再给你自己增加任何麻烦——鉴于你已经遭遇了太多你不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