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晴总觉得最近有人在跟踪自己,但是一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偏偏这种关键时候雷照平那个坏东西又不来找她了。
平时上课的时候还好,一到周末,她都不敢出去玩了。
她不确定是不是心理阴影又发作了,但是出于恐惧,也不敢让自己一个人落单。
平时成群结队的,但周末室友在本市回家的回家,见男友的见男友,自己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又提心吊胆,葛晴这次干脆一到周末就回家了。
坐电梯上楼,回到家,用钥匙开门,又用钥匙打开自己房门,这时候隔壁房间的舅母陈红云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见是葛晴,她脸上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容:“回来啦,饭吃了吗?……跟舍友相处得怎么样啊?”
葛晴乖乖喊了一声“舅妈”,然后说自己吃过了,跟室友相处的也还可以。
打开房门要进去的时候葛晴突然想起什么:“舅妈,烧麦回家了吗?”
陈红云愣了一下,想到那只小猫,脸上的笑容有点僵:“……没呢,猫嘛,就是到处跑的,也许是自己出去流浪了,时不时回来看看……那些自媒体不都那么说的,还挺好笑的,什么,把主人弃养了……”
葛晴:“……”
才不是呢,烧麦很乖的,更何况,它是布偶,又不是狸花,才一个月大,没有野外生存能力的,怎么可能弃养主人。
葛晴怀疑,是舅妈嫌脏,不想让自己在家里养猫,把小猫送人了……也不对,陈红云对她一直很客气,从不会反驳自己做的决定,更可能是被舅舅葛培峰送走了。
虽然暑假只相处了十多天,她也对小猫有了感情。
希望烧麦能找到一个好主人……
见葛晴关上门,陈红云抚了抚胸口。
她安慰自己,那只是一个意外,不要自己吓自己。
夜里葛晴又做噩梦了,梦里她回到了那个小巷子,逃跑的时候再次摔断了脖子。
但是这次她没有第一时间彻底死去,意识存留间,她听到那个脚步声来到自己身边,随即是一阵解皮带的声音。
浑身抖动了起来,葛晴恐惧地咬紧了牙关。
在梦里,她努力地睁开了眼睛,却只看到一双空洞的黑眼睛。
似乎是察觉自己在看他,一只大手覆盖了上来,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呜呜……”
葛晴磨牙声很大,躺在床底的雷照平被吵醒了。
思索了一阵,他起身,轻轻把葛晴抱在怀里。
摇晃拍打,不一会儿葛晴就睡沉了。
把葛晴摆好姿势,雷照平满意地舔了一阵,重新滑进了床底,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床板。
回家好啊,女生宿舍还是太严了。
早上起来,葛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洗了把紧绷干燥的脸,葛晴一抬头,从镜子的反射中看到一个影子跑了过去。
她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从浴室里出来,就见卧室的窗户打开了。
害怕地走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伸出手指在窗框上滑过,一手指的灰。
……这很正常,她都多久没回来了,窗户这种地方本来就很容易积灰的。
安慰着自己,葛晴重新走到床边坐下,脚后跟却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一只似曾相识的记号笔滚了出来。
瞪大了眼,葛晴呼吸急促地把床罩掀起,就见被擦得光光的床底上用血红的字体写着一排字:
晴晴我爱你
我会一直看着你
“你”字后面还画了一个爱心。
“啊啊啊啊啊!!”
葛晴的尖叫声把陈红云引来了,她面色苍白地跑过来,在卧室门口顿下脚步,谨慎地站住了:“怎么了怎么了?”
葛晴挥舞着手臂面无人色:“我的房间!我的房间有人来过!就刚刚,有人从窗户跑进来了!”
她掀起床单,示意陈红云看床底写的那一排字。
又拿起自己不久之前的丢的记号笔:“这只记号笔是我不久之前在学校里丢的,现在却出现在我床底下!有人在跟踪我!”
床底那排字无论是颜色还是内容都怪吓人的,陈红云不由得按住了胸口。
然而对比快要昏厥的葛晴,陈红云的神色就更加复杂一些。
“但是……晴晴啊,我们这里是七楼……别人上不来的,是不是你看错了?”
“还有这字,是不是你自己写的,写完了又忘了呀?”
怎么可能呢?她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跑到自己的床底做这种事?
面对着丝毫不理解还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舅妈,葛晴一阵委屈伤心。
推开欲言又止的陈红云,她哭着跑了出去。
“晴晴!”
陈红云在后面追了一阵,怎么也撵不上,扶着腰站在楼道里,她气喘吁吁地掏出手机,给葛培峰打了个电话。
葛晴哭着跑出了小区,站在马路上彷徨了一阵,注意到路边行人的目光,感受着黏糊糊的脸,葛晴有些尴尬地躲进了一旁的公园。
公园里草木深深,她特地挑了个空地的长椅坐下,平日里那些大爷大妈也不知道去哪了,一个人也没有。
那种被冤枉的委屈下去后,独自坐在椅子上的葛晴又害怕了起来。
周围都是大空地,排列着健身器材,并没有藏人的地方,但葛晴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
树丛里传来一阵“窸窣”声,葛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一秒一只棕色的狗脑袋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