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来临,天气渐凉,银杏染黄,枫叶织红。
火红的枫叶倒映在湖面,零散的洒落在石桥台阶上,亭阁遮掩住秋天的的生命力,由着圆形拱门望过去满目都是开的枝繁叶茂的枫叶尽情挥洒秋天的色彩。
亭内楠木桌旁的炉子幽幽地冒着热气,茶壶时不时发出一声鸣叫,廊檐悬挂的铜铃随风轻摇,雕花木栏与身旁的假山枫叶相映成趣。
林京墨一席白衣坐在湖边的亭子下,与身后美轮美奂的景色融为一体,仿佛置身画中仙境。
桌上摆放着几张破损的书籍残页,怕风吹跑每一张都用石子压着,右上角摞着三四本同样破旧的书,旁边是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墨块就搭在砚台的上方。
半夏舒舒服服地窝在柱子旁,睡梦中还时不时摇着尾巴。
石凳上的人手上拿着一把刷子反反复复地蹭碗里粘稠的浆糊,然后在仔仔细细地刷到纸上,纸张因为年代久远边缘已经泛黄,纸上明显的有描摹过的痕迹,字迹清秀隽美,就像她的人一样干净透彻。
林京墨的手已经能正常活动了,只是有时写字吃饭还是使不上力,如果细看纸上的墨迹还有些深深浅浅的不均匀。
“在做什么?”
秦不言从背后靠近,单手撑在女人身侧,随意拿起一张泛黄的纸,指尖轻轻用力脆弱的纸就差点被折断。
纸上是她看不懂的繁体字文言文,字的旁边还有几幅小图像是药材的图案。
林京墨刷书的手一顿,就这这个姿势仰头看她,浅笑嫣然道:“补《伤寒论》残页。”
书房的书年代久远很多都有破损,她之前因为太忙一直没来得及管,眼下在家养病正好有功夫整理一下这些东西。
秦不言对《伤寒论》没有什么兴趣,她只对林京墨感兴趣。见她这么专注,秦不言半蹲下身,埋进女人的颈窝使坏般用力吸了吸。
林京墨被她弄的很痒,手上黏着些浆糊不好动手,偏过头警告她:“别乱动。”
“好。”嘴上是这么答应的但是鼻子还是不老实的来回蹭,致力于在女人脖子上留下浅浅的红痕,暧昧至极。
林京墨手一抖,手底下的刷子刷歪了一下子粘到了书的内页,晕染了还未干透的墨痕。
“秦不言!”
“……”
秦不言不再闹她,安静地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撑着脑袋歪头看,林京墨刷好了一张仔仔细细的贴上去,贴歪了还要撕下来重新贴。
像是初中的时候班里女生间盛行的做手帐,买各式各样的贴纸然后全贴在一个本子上,还要写上几句不知道从哪摘抄来的文字,一个人就有好几本。
只不过林京墨的贴纸是草药图,文字是中药配方。
秦不言随意拿起一本破书,书的正中间用小篆竖着写了四个大字“本草纲目”,书籍内页夹着几片烟熏过的艾叶,单手捏着闻了闻,一股怪味,吐槽道:“你的书闻着像腊肉。”
林京墨转头看了看她手中的书,拿走然后塞给她另一本厚厚的书,指了指上面的字道:“你看这个,这个有译文。”
——《黄帝内经》
边缘已经被人翻烂了,一看就是被人看了好多次,秦不言从小就不爱看书,看到这么多页后头都大了,问她:“这些你都看完了吗?”
林京墨想了想开口:“嗯,六岁的时候看过。”
”六岁?”秦不言想了想自已六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好像还在和小姐妹们一起玩过家家,林京墨已经背完了这么厚的书,大家的六岁好像不是一个六岁。
见她自尊心有些受挫,林京墨安慰道:“背过也不能永远记得,我后来就经常忘。”
“你重背过几次?”
“一次。”
“……”
还说自己经常忘,结果背两回就记得了,秦不言还是低估了林京墨的学习能力。
“你学习是不是特别好啊?”
“还好。”林京墨故作矜持,“高考和考研都是第一名。”
“林京墨。”秦不言抱着胳膊看她,“我发现你其实挺坏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腹黑。”
林京墨表情很坦然,好像说随你怎么想一样。
秦不言很给面子地翻了几页后就扔到一边,在她看来这些书还没有林京墨一半好看,看这个还不如多看看林京墨,赏心悦目。
女子柔和的侧脸在火红枫叶的衬托下更显清绝气质,专注的时候不苟言笑,眉眼如画。
其实林京墨平时并不会给人不好接近的感觉,她虽长得冷冰冰的但性格温柔,笑容中总透露着温暖和善意,但可能是她不善言辞所以才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错觉。
“今天怎么收工这么早?”
林京墨做完手中的活终于想起旁边的人,好半天没理她有点心生愧疚,决定主动关心一下。
“韩导有事,提前收工了。”
其实是韩善文的老婆过生日急着下班,还没拍完她就走了,这个韩善文还说自己黏人,结果她还不是三天两头的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