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暗到明,场上的聚光灯就这样缓缓向盛季聚拢,主持人说着那些俗套的开场,但呈现出的效果却好像被盛季镀上了一层金光。
台上那人实在是太好看了,明明是个男的,却美如天神下凡,又美如地狱恶魔私藏的宝物。
万衍程的内心突然狂跳不止,台上的盛季本来就白,在聚光灯下就好似未经涉足过的雪山,虽然是个男生,却让万衍程觉得好美,美的像是细细打磨出的人偶,像是没有灵魂的鬼市躯壳。
美艳又冷漠,像上个世纪美术馆里的贵族少爷画像,永远隔着一层保护壳让人无法触碰。
只见盛季云淡风轻地对着话筒清了清嗓,他一出声整个会场便瞬间安静下来,但是台下同学们脸上的激动之意都要溢出来了。
“同学们好,我叫盛季,盛是盛放的盛,四季的季,非常荣幸…”
当他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台下再度沸腾,欢呼声比先前更激烈了,不知道是不是排练太多的缘故,盛季的嗓音比往常还低沉了些,依旧是板着张脸冷冷的注视着台下众人。
不知怎么,明明只是在台上演讲,万衍程却觉得盛季性感极了,特别是他磁性的嗓音配上冷冷的外表,明明应该像是云幻化成的神像遥不可碰才是,却在万衍程的眼中无端生出了性感。
看着盛季那人,心中熟悉的鼓点声再次敲打着万衍程,激烈如同春雪,还没落地便在手心化开了。
台上,盛季镇定自若,明明那副冷淡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当他讲演的时候,鬼使神差的使台下躁动的同学们都渐渐平稳了下来。
不动声色的就能牵动人的情绪,自己却仿若置身事外。
只是万衍程久久不能平息内心慌乱无措的情绪,他像是定在那里一样动不了了,他紧紧地盯着台上盛季的眸子,脚底迅速升起缕缕轻烟直钻神经,刺激的他全身都发了麻。
而盛季在台上看上去那么从容,那么淡漠,那样高高在上却并不惹人讨厌,好像他就应该享受这些瞩目一样。
但是盛季心里其实是排斥这些的,因为他根本无法共情这些崇拜者的感觉,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人要去崇拜一个与自己毫无相关的人,外来的信念感极容易崩塌,说到底也只是崇拜那个自我塑造出来的模型罢了,一旦发生任何偏差,人就容易走偏,只有信奉自己才不会遭受背叛与失望。
只是老师的要求他不好拒绝,他排斥这样的坏境把自己暴露了出来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无法选择,避无可避。
而对于盛季来说,学习则是最简单的,最容易通往胜利的方式,盛季可以快速的记住知识点,可以套用公式举一反三解决各种学习上的难题。
这些对他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上天给了盛季一个聪明的大脑,让他可以通过这些去轻易的改变生活环境,但他又极为冷漠,体会不到人们的喜怒哀乐,所以他也不需要被人关注,他的满足只来自于自身价值的获取。
如果有能力可以选择,盛季不愿意被与自己无关的人们给注意到,那每一道目光投向他,都是一种潜在的未知因素。
那些未知因素会阻碍他的道路,人与人一旦产生较强的羁绊,就容易失去理智,而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会让盛季烦躁。
然而盛季没有注意到,淹没在人群中那道灼热的目光。
在这些未知因素中最胆大的就是万衍程,一般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敢久久凝视着台上那人耀眼的光芒,大多是默默的在心里仰望着,然而万衍程在盛季开口的那一刻起,就死死地盯住了他。
万衍程那个时候还不太懂,不懂他的好奇心是源自于什么,总之他在这一刻就陷下去了。
不知为何,他猛然间眼含热泪,台上那道犀利的目光及那双混沌美丽的眼睛,把万衍程吸了进去。
片刻间他只觉得盛季不可方物,不容亵渎。
万衍程感到盛季与他人不同,不知是因为自己的感情还是来自于盛季自身,他好想窥知一二,哪怕只能看到深藏的某条缝隙。
在底下一片热浪中,万衍程却好像从盛季的眼神里看到某些神秘又复杂的东西。
像是万兽之王暗藏的獠牙,万衍程祷告着被那锋利白皙的獠牙咬到最致命的地方,将自己的生死交于他来掌控。
他单纯的以为这只是好奇,好奇盛季这个与普通人完全不一样的人,同时他莫名地就觉得两人是天作之合,肯定特别合得来。
万衍程和别人不一样,他从小到大,只要是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因为家境原因,万衍程顺风顺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后来无所事事便日益叛逆当起了学混子,但他的父母依旧对他百般宠爱,他从小就没吃过任何方面的苦头,后面有幸吃过一次,痛与爱的交叉折磨让他几近发了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