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衍程的思绪越飘越远，黎洵见万衍程分神，也没出言打扰，他本来还想和万衍程接着约酒，想了想最终还是送万衍程回了家。

万衍程回到自己的家，偌大的别墅只有管家在，他的父母还在旅游，他姐则在国外谈生意，这种寂寞感瞬间让万衍程感到压抑。

他一直都不喜欢一个人生活，独自在英国求学的日子是他这一生过得最辛苦的日子，有时候在冬天里，英国的雪会积到万衍程的膝盖，他走路不小心滑到，一个人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到最近的便利店要了杯热咖啡。

看着热咖啡不断往上冒的热气，再看着身边空无一人，万衍程那时候就暗暗发誓，一定要盛季百倍奉还，要盛季陪他度过余下的人生。

万衍程一直以为假如他比林绪还要优秀，又懂盛季的内心，那到时候盛季一定会选择他，哪怕盛季对他没有感情，万衍程都觉得只要盛季能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七年过去了，万衍程变得贪心了，他想要盛季也能坚定地爱自己。

怎么办呢？故技重施吗？

万衍程坐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凌晨三点多才沉沉睡去，可还没睡几个小时他就被电话吵醒了。

万衍程看到来电显示是万灵韵，他坐起身清了清嗓子后接听了电话。

“衍程，你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大概是早上来打扫别墅的阿姨告诉万灵韵的，万衍程又清了清嗓道：“昨晚参加大成子的婚礼喝太多酒，喝醉了。”

万灵韵知道万衍程在强撑，昨天见证了万衍程和盛季不欢而散的人太多了，就算是隔着时差都传到万灵韵那去了。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万衍程还没有把自己和盛季在一起这事告诉家人，他打算等哪天他俩稳定下来了，万衍程再直接把盛季带到家里去，听到万灵韵的问题，万衍程就知道他姐是已经知道这事了。

万衍程苦笑了一下，回道：“我谈恋爱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你又干了什么事？”

“姐，你别问了，我现在不想说这些。”

万衍程拿起桌上阿姨备好的解酒茶喝了一口，又把身上的毯子掀到一边，万衍程捏了捏太阳穴，试图驱散酒后遗留的头涨感。

两人相互沉默了一阵，万灵韵叹了一口气，她斟酌许久才接着说道：“七年前是我让你们分开的，衍程对不起。”

像是秘密突然被摊开了，万衍程的心脏快速跳动了几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哑着嗓子迟疑道：“什么？”

“当时，廖森的事影响太大了，我不能确定盛季有没有遗传反社会的基因，而且他当时和我们的家境相差太大了，我就和盛季聊了这些，他就同意配合我演戏了。”

“什么戏？”

“你去美国看到的那个和盛季开房的男孩，是我找来的。”

听到这里，万衍程全都明白了，之前盛季想和自己谈的事情估计也是这些，但以盛季的性子，他不会告万灵韵的状，盛季既然能和万灵韵达成协议，那就说明这是笔交易，是交易的话盛季更不会主动揭露万灵韵的所作所为。

万衍程笑了起来，笑的他心口疼，“你凭什么插手我和他的事？”

万灵韵听出了万衍程带着怒气的责备，她突然有些心慌，“盛季和廖森走得那么近，他爸爸又是个连环杀人犯，那时候你身上总带着伤我能不害怕吗？”

“你喜欢上的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清楚吗？廖森十岁就敢杀人，手法有多残忍你知道吗？我看到那条报纸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他是天生的恶魔，甚至小小年纪就知道用年龄躲过刑法。”

“那和盛季有什么关系？”

万衍程的这句反问，让万灵韵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思索良久，才带着后悔的语气说道：“廖森为何偏偏执着于他？是，盛季除了过于冷漠，一直都与常人无异，但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装的？要不是他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我也不会让他回来。”

最后这句话万灵韵没经过思考直接脱口而出，但刚说完她就后悔了，毕竟她也算是导致他们这七年无法相见的罪魁祸首。

霎那间万衍程浑身发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时间信息量过大，万衍程的脑子乱哄哄的，他质问万灵韵：“为什么现在才和我说这些？”

“当初送盛季去美国的事，也是他自己同意的，不管是和廖森走得近还是和林绪在一起都是盛季自己选的，衍程你不要越陷越深，盛季他就算是个好人，他还是照样没有感情，你别再做傻事了。”

事到如今，万灵韵还是觉得自己只是在为万衍程考虑，哪怕她当初威胁过盛季如果盛季不同意和万衍程彻底断了，那万灵韵会让盛季一直挣扎在底层。

这些要挟，万灵韵没有对万衍程说，但万衍程多多少少能猜到自己亲姐的手段，原来万灵韵告诉万衍程这些也只是想劝万衍程尽早放手，万衍程感到心头一阵阵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