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季愣了一下,他突然有点搞不清楚既然万衍程什么都清楚那他到底还在介意什么,又到底为什么明明清楚一切却还总是要吃林绪和廖森的醋?
看着盛季疑惑的眼神,万衍程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昨晚我姐都跟我说了,那年在美国我看到的和你开房的那个男人是我姐安排好的,她当初害怕我继续执迷不悟,所以让你去演那出戏。”
“那你到底介意什么?”盛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意又有翻起的势头。
万衍程终于爆发了,他想了一整天,也不甘了一整天,“凭什么这七年她可以一直陪着你,为什么当初你宁愿选择和我姐一起来骗我也不肯接受我?不就是因为你和廖森想的都一样,像我这种在温室里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懂你,更不会变成同类。”
万衍程最在意的始终是不论因为什么原因,为什么自己从来不是盛季坚定选择的那个。
“我不需要同类。”盛季冷然道。
“是啊,你不需要,因为廖森已经是你最满意的作品了,我又怎么能比得上呢?我要是再不找人盯着你,你是不是今天就要和林绪复合了?我这种一会疯子一会正常的人你其实很讨厌吧。”
此刻万衍程还是对廖森如此耿耿于怀,无论盛季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的,万衍程还是固执己见地认为盛季就是喜欢同类,要不然盛季为什么要拒绝那个吻?
那个最正常不过的索吻,那个口口声声说希望万衍程变得正常的盛季,不还是没有接受那个吻吗?不喜欢所以才拒绝。
万衍程想到这些又接着想到:反正自己始终比不上廖森,盛季说恶心廖森又怎样,不还是无法欺骗内心吗?不还是只对同类感兴趣吗?不还是只愿意给廖森打上烙印吗?最终不还是选择了正常人林绪伴在身边左右吗?
盛季听到万衍程说出的话竟还是如此地偏执,他也同样感到了失望,盛季冷冷地看向万衍程,此刻两人都站了起来,剑拔弩张的氛围随之充斥整个房间。
看着紧紧盯着自己不肯服输的万衍程,盛季冷哼一声,接着淡淡道:“那你就找人看紧点。”
说完,盛季起身,愤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盛季回到房间后,两人隔着墙壁都心事重重,盛季这时想起书中的一句话:‘最好的亲密关系,是两个世界开着门,欢迎对方来探视游玩,而不是生拉硬拽,让对方成为自己世界的一员。’
明知是错误的,却还要彼此折磨吗?万衍程既做不到正常,又固执己见无法沟通,这段亲密关系还有必要继续吗?
每次都是还没解开心结就不欢而散了。
盛季坐在床上想到万衍程丢弃的那些钉子,思考再三,还是给那家医药集团回了短信——签合同的事我再考虑一下。
此刻万衍程倚在墙上,冰冷的墙好像也凝固了他的血液,明明盛季就在隔壁,明明只是一堵墙的距离,万衍程却感到像是高中那年盛季与廖森把自己隔开那般熟悉。
此刻屋外乌云压迫着天空,万衍程不知又坐了多久,屋内的灯光亮的刺眼,万衍程盯着盛季的房门口发愣,突然他听到了雨声,雨势迅猛,风和雨呼啸着拍打着玻璃,仿佛是在拍打着他残破不堪的心。
万衍程突然有种处在深海中往下坠的感觉,海水淹没了他的呼吸,就连眼泪也被海水吞没了,而就在此刻,为了挽留盛季,万衍程什么都愿意去尝试。
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和无力感拉扯着万衍程坠入深渊,万衍程的眼底有些发红,最终他趴在桌子上,无声地呜咽着。
时间缓缓流过,现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万衍程在客厅里待了有两个小时了,就当盛季以为两人会因此而进入冷战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在敲门,万衍程敲了两下门,接着他沙哑又苦涩的声音传到了屋内,他对盛季说:“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盛季想着万衍程实在没有必要委曲求全至此。
接着盛季又听得万衍程深吸了口气然后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跟踪你,调查你身边的一切,我还强/奸你,阻止你奔向更好的选择,我又爱吃醋,总是乱想乱猜,对不起这些我都会改的。”
“你别生我的气,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恋人之间应该怎么相处,我以后会学着尊重你,哥哥,我再也不会因为你对你的学生对笑了笑,而嫉妒的整晚睡不着,我会给你空间的,我们别再吵架了行吗?”
“刚刚我也是被气昏头了,才说了这么多惹你不高兴的话,我以后不会再这样气你了。”
万衍程在盛季的门口说了许多,又低声下气地保证了许多,盛季开始觉得这段关系不仅不正常还不平等。
爱得多的那个人总是率先低头,就算万衍程的心都碎掉了,每一掰还是会重复地对着盛季剖白。
“哥,我就想问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只要有一点喜欢我都不会再和别人比较了,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喜欢,我都不会再患得患失了,我也会努力变正常的,哥,你回答我。”
面对万衍程几乎绝望的话语,盛季只能回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