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解酒。
到了屋前,狄叶的酒意终于是消散了些,他揉揉眼,看见屋里熟悉的布景,又看看眼下,视线落在谢椋玉侧脸上。
从方才的凉亭到这屋中不近,拐着绕着要走上好些路,谢椋玉却半点儿不喘,气息依旧是稳当的,好似半点没受到背上的人影响。
他这几日长了好几斤呢,狄叶想,原来大人的力气这样的大。
谢椋玉将人放在床上靠着,从容地直起身,吩咐了人去解酒汤来,自己又盛了温热的水,浸湿了帕子来给狄叶擦脸。
一转身过来,却是同刚才还迷糊着的人对上了眼睛。狄叶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这会儿瞧着倒像是清醒了。
温热的帕子轻轻贴在皮肤上,温柔地贴着脸侧滑下来。谢椋玉给他擦过了脸,笑道:“清醒了?”
狄叶没说话,却抓住他的手,“大人,你今日这一身好漂亮!”
难怪方才背着他回来时就一直去摸这衣裳……谢椋玉无奈的笑道:“你喜欢这衣裳?”
狄叶点点头,“这个颜色很好看。”
这并非是他头次看到这一身红官服,只是像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倒当真算是头一回。
他眼睛晶亮地盯着谢椋玉不放,看眼里的光彩,果真是喜欢的很。
谢椋玉眼尾一挑,笑着道:“当真喜欢?”
“喜欢!”
说完,狄叶抓着的谢椋玉的那只手顺着往上,又攥住了一点儿衣袖来,紧紧捏住了。
“嗯…这么喜欢啊,”谢椋玉笑着弯腰,“都给你摸怎么样?”
狄叶反应了一阵子,竟是点了头:“好啊。”
喝醉了倒是大胆得很,谢椋玉失笑,将人扶起来,“好了,先换了衣裳。”
狄叶便乖乖伸开手臂,脱下了一层,道:“大人,我也想给你脱衣裳。”
谢椋玉手下动作一顿,将脱下的衣裳叠好了放在臂弯,失笑:“嗯,你想怎样都可以。”
狄叶便喜滋滋地亲手脱了那一身大红的官服。
不多时,醒酒汤送了来。
小小的一盅,狄叶喝的干干净净后,胃里面暖烘烘的躺在床上,刚才的困意这会儿还是泛泛地向上涌,脑袋却是清醒了不少。
等到谢椋玉灭了烛火也躺在了榻上,他一翻身,在一片黑里趴在了谢椋玉身上,贴在人身上,小声叫了一声:“大人。”
他呼吸间的热气喷在脖颈间,谢椋玉绷紧了下颌,抬手按住他后颈,低声道:“…做什么?”
狄叶叫了人,自己却又趴下来将脸贴在他胸口,好一会儿没说话,哥了一阵子才轻声道:“大人,你身上好香啊。”
“……”
谢椋玉绷着身体,手在他颈间不自觉揉了揉,指尖动作轻柔地如同拈花,“你若喜欢,明日便也用这香熏衣裳。”
狄叶却摇摇头,“不好。”
谢椋玉道:“为何不好?”
狄叶仰起头看他,唇几乎要贴上他都下巴,“这香适合大人,只有在大人身上才好闻,我才喜欢。”
平日里的狄叶哪里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会儿却像是整个人都被酒给激活了,什么都说、什么都做。
谢椋玉呼吸陡了一瞬,一时间竟是没有说话。
“大人,你怎么没有声音了?”
静了一会儿,狄叶出声问,他嘴上说着话,身也没闲着,往上又蹭了蹭,撑着将身体立起来,脸对着谢椋玉的,一副疑惑的神情,“嗯?为什么不说话呢。”
“你先…下来。”
谢椋玉艰难地吐出这一句,动也不敢动。
狄叶缓缓摇摇头,不但不听,还又往上蹭了蹭,视线从谢椋玉的眼睛滑下去,落在了两瓣嘴唇上,他盯着看了许久,忽然一口咬上去。
谢椋玉闷哼一声,眼睛微微睁大。
狄叶却像是找到什么点心似的,又咬又舔,小狗似的不够。
谢椋玉扣着后颈的那只手忍不住用了力,刚一动,狄叶却松开了嘴,头一歪倒在他胸口上。
他喘了口气,低头一看,方才还小狗似的啃他的人已经闭上了眼,呼吸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