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了,萧永贺就是当了太子,还能无法无天不成?
他匆匆走远了,萧永贺将车帘子放了下来:“看到了吧?我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的。”
“那谢过太子殿下了。告辞。”宋清音起身欲下车。
萧永贺拦住了她:“刚才说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雇个车就行。”
萧永贺沉着脸道:“我看你是想去追他吧?刚说过了,不许去见他。”
宋清音又坐了下来。这点小事,不想跟他争论。
马车载着二人到了后沿胡同,萧永贺拉住宋清音的手:“音音,回去就跟周宜滨把亲退了。你们俩瞒着我偷偷定亲的事就算了,不然……”
宋清音不知怎么回答他,只甩开了他的手,下车走了。
她一进家门,就看到朝儿正急匆匆地走出来。
朝儿一见她,立马拉住她的手,眼泪掉了下来:“姑娘回来了,太太,姑娘回来了。”
原来,在牢中时,朝儿被孙兴安叫走,安排在一个小屋等着,一刻钟后,她去找孙兴安,孙兴安说不着急,再等会儿,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她左等右等,等不到宋清音,也见不到孙兴安,她冲进牢中,结果衙役说宋清音早就走了。
她找了辆车赶回家,结果宋清音根本没回来,她急了,又想去亲卫司牢房,恰好宋清音回来了。
“姑娘,你去哪儿了?可急死我了。”
宋母也从屋里出来了,上前拉了宋清音另一只手:“回来就好,热坏了吧,先回屋再说。”
三人回了上房,宋母递给女儿一杯温茶:“先喝口水,看你热得脸都红了。”
宋清音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我去找太子了,如今,表哥已经放回家了。”
朝儿:“真的,那太好了!这样,后天的亲事耽误不了了。”
宋母担忧道:“那萧,太子怎么说?”
宋清音沉默了一下:“他叫我跟表哥退亲。”
“这……后天就要成亲了,现在退亲,不好吧。”宋母站起来道,“我去周家一趟,看你姨母他们怎么说。”
却说周宜滨回了家,江姨母喜极而泣:“可算是回来了。看来音音去解释还是管用的。”
周父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你详细说说。”
宜滨想起牢中那一幕,当着他的面,清音被萧永贺带走了。他既觉得气愤又感觉受到了羞辱,他羞愧地把事情简单跟父亲说了说。
“父亲,他想让我退亲。您快给圣上递个折子参他一本,身为太子,竟然想霸占臣妻。”
周父抚着胡须,沉吟了片刻:“要不,这亲事还是暂缓吧。”
他本以为萧永贺如今贵为太子,自然有高门贵女、名门闺秀与他相配。他抓儿子进监牢,不过是看见前妻要嫁人,心中一时不忿,所以才故意折辱一下。
所以他昨日才让宋清音去求太子。本以为叫太子出口气,这事儿就过去了。
如今看来,太子对宋清音约摸是旧情难忘。
儿子这亲看来是成不了了。真要惹恼了储君,周家的前程也就完了。
周宜滨听父亲如此说,立马跳了起来:“不行!我三书六礼,马上就要过门的媳妇,他如今就是成了太子,也不能不讲理。”
周父见儿子气得脸色铁青,左眼眶乌青,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有的地方还沾着稻草。
他不禁叹了口气。儿子先被人打,又被关入牢中,还眼睁睁地看着未过门的妻子被掳走,心中这口气肯定一时咽不下。
他安抚儿子道:“那你先回去歇着,为父明日到朝上探探圣上的口风。”
周宜滨又道:“不行,音音被他掳走了,我得去救音音,父亲,您帮帮我。”
正这时,宋母来了,说宋清音已经回家了,周宜滨这才松了口气。
第二日早朝,议完了朝中大事,皇帝突然点名周士义:“周御史,听闻你家中小儿不日就要成婚,娶的还是家中表妹?”
周士义这几年来,一直是坚定的纯臣,既没有结交过肃王,也没有支持过八皇子,所以已经升任了督查院右佥都御史。
周士义不知皇帝什么意思,只能忐忑地回道:“回皇上的话,确实如此。”
皇帝哈哈一笑:“这还是朕登基以来,第一次有臣子成亲,朕就做个好事,赐个婚吧。”
周士义忙叩头谢恩。
下朝后没多久,赐婚的圣旨就到了周家和宋家。
宋清音一家手忙脚乱地领旨谢恩,心中的一块大石也放下了。
宋母赶忙准备起了各色物事:被褥床帐,衣裳、料子,打赏的红包等,今儿下午还得到周家铺床呢。
萧永贺一早就去了京郊大营,他视察了一大圈后,刚坐下喝杯茶,安喜就急匆匆地进来禀报。
“殿下,不好了!皇上给周宜滨和……和夫人赐婚了!”
“什么!”萧永贺一下子捏紧了茶杯,“怪不得老头子非要叫我今日来巡视大营,原来是想支开我。”
“走,即刻回京。”他大步走出营房,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