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永贺站起来,隔着小几,一手捏住宋清音的下巴,低头凑过来,额头和她的额头相抵:“你说怎么陪,我的夫人?”
宋清音一把推开了他:“……”
脸泛起淡淡的霞色,她明白了。
萧永贺坐了回去:“如何?”
宋清音低着头,声音低低的:“多……多久?”
萧永贺沉吟片刻,犹豫着举起了三根手指。
宋清音:“三个月?”
萧永贺嗤笑一声:“三年。”
三年?宋清音不太乐意,太久了。
“看来,你对你表哥也就那样,这都不肯?那孤也没办法了,”萧永贺端起茶来,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孤这些天可没见过你的表哥。也不知道顺天府多久能找到他,唉,真是可惜了。”
宋清音没办法,只好先答应下来:“一年行不行?”
萧永贺双眼直直地望着她,嘴角带笑:“音音是想再加一年吗?”
“算了,三年就三年。”宋清音怕他真的又要再加一年,“但是,我得先见一见表哥。”
她得确定周宜滨是不是真的在他手里。
“可以,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萧永贺站起身,领着宋清音出了临溪园。
上马车时,萧永贺想扶她,她却躲到了一边。
萧永贺不太高兴,但并没有说什么。
二人沉默地坐在马车中,宋清音想掀开车帘看看外面的景色,被萧永贺制止了。
“音音,我不想把你的眼睛蒙上。”
这是怕她知道关押周宜滨的具体地方。宋清音放下手,继续沉默着。
“下一局?”萧永贺拿出了棋盘,捏着棋子问。
宋清音点点头,心不在焉地跟他下了起来,很快她就输了。
萧永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摆上了。两人下了三局,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荒废的小院,显然很久没有住人了,萧永贺带着宋清音进去,隔着破旧的窗户,她看到了周宜滨。
只见他半坐半躺在乱草堆里,头发也如同一堆乱草一般,两眼无神,眼窝深陷,神情憔悴。
“表……”宋清英一声表哥还没叫出,就被萧永贺捂了嘴,拖到了旁边。
“不许跟他说话。”
“谁?是表妹吗?音音!音音!”周宜滨在里边喊了起来,却无人回答他。
周宜滨这三天中,都没怎么睡觉,只要他一睡,就有人在他耳边大吵大闹。如今他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这些人关着他干什么?肯定是萧永贺,他不想让音音跟他成亲。
周宜滨痛恨自己无用。
可萧永贺如今是太子,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他又能怎样?
他痛苦地捶着自己的头。
萧永贺拉着宋清音出了小院。马车远远地停着,萧永贺并不急着走。
小院门前有一棵枣树,枝叶茂密,顶上稀疏地挂着几颗枣子,已经半熟。
两人站在树荫下,萧永贺说道:“既见了人,咱们回家吧。”
“回哪里?”
“自然是回我们一起的家,你陪我的地方。”萧永贺道。
“我得回家跟母亲和二哥说一声。”宋清音踢了踢路边的石子。
她今日出来是求太子放人的,总不能一去不复返吧。她得想个合适的借口,瞒过母亲和二哥。
她不想让家人替她着急。
“还有,我得知道表哥回了家,才能……”
“好,今晚就放了他。明日午时,你到临溪园去,还是今日那个房间,我等你。”萧永贺声音轻快而愉悦。
“不行,明日太赶了,三天后吧。”宋清音道。
表哥回家后,母亲和二哥应该也要回泊吾郡了。他们来京中就是操办她的婚事的,如今亲事不成,二哥八月里要参加乡试,也快到日子了。
等送走了母亲和二哥,还要安排好铺子里的事。三天虽然短了些,紧着些也应该够用。
萧永贺看了宋清音半晌:“我这次回来,还没有拜见岳母和二哥。一会我跟你一块儿回去吧。”
“不行,不行!”宋清音着急地摇摇手,看萧永贺脸色不好,又赶紧找补:“那个,我只是……你如今是太子,我母亲和二哥,他们都,都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