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永贺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与几位大臣商议贪污治河银一案怎么处置。
三年前,肃王一派的人贪污治河银,使得堤坝缺口,齐州遭灾,流民无数。当时肃王包庇属下,涉案人员只是轻描淡写地免职而已,如今有人旧事重提,道是以前处置不当。
几位大人各执己见。有的说,当年既然已经结案,就不该再追究,那些人已经告老回乡,有的甚至已经过世。
也有人说,当年处罚太轻,只是免职而已,连脏银都没有追回。百姓葬身洪水,流离失所,而他们却拿着脏银回家安度晚年,凭什么?
立时有人反驳道:“那脏银都进了肃王的口袋,不然当年肃王为何不让彻查,而是匆匆将那些人免职?”
“难道他们自己就一分银子没贪,全部都上交给肃王了吗?即便如此,也是为虎作伥!”
这时,萧永贺见小霖子在门外探头探脑,小霖子是他安排在外面伺候音音的,难道是音音有什么事?
他坐不住了,不再听两派人争论,直接定夺道:“虽说过了三年,但也不能放过这些蛀虫,定要严惩不贷。你们好好拟个章程。”
说完,他起身出了大殿。
“出什么事了?”
小霖子急得满头大汗,跪在地上道:“回殿下,夫人她,她非要喝避子汤,谷姑姑不敢给,夫人就拔剑出来,说殿下要是半个时辰内不回去,她就要……”
话没说完,萧永贺已经拔脚疾步而去。
他快马加鞭,总算在半个时辰内回了府,好在他当初选的地方离皇宫近,是当年肃王的一个外宅。
一进屋子,就见宋清音坐在椅子上,散着头发,手中拿着他精心挑选,给她练剑用的宝剑。谷娘子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她,生怕她有一点闪失。
“音音,你这是做什么?”生气地上前一步,想要拿走她手中的剑。
宋清音一看他回来了,立时将剑又架在了自己脖子上:“你别过来!”
萧永贺只得停下步子,他看了谷娘子一眼,示意她出去。
谷娘子立马松了口气,躬身退了出去。
“音音,我们不是说好了,住这里只是暂时的,以后我会接你进宫做太子妃,”萧永贺道,“你要避子汤做什么?那东西吃了伤身。”
“太子妃?”宋清音冷哼一声,“等我当了再说。你先给我拿避子汤来。”
“音音,你不信我吗?”
相信他?宋清音心想,叫她怎么相信?说没碰过严若芳,可严若芳在他“死”后扶了正,孩子的眼睛长得跟他一个样。答应她放了表哥,放是放了,转眼就又抓了。
宋清音苦笑:“对,不信。你快叫人拿避子汤来,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说着,她将剑往脖子上压了压。
吓得萧永贺立马道:“好,好,你别动,我这就叫人去抓药。”
谷娘子办事是个妥当的。刚才,派人去宫里找萧永贺的同时,也叫人按宫里的方子抓好了药,以备不时之需。
太子殿下吩咐她煎药,要药性温和,不伤身的,她不一会儿就端了上来。
宋清音叫谷娘子将药放在桌上,她凑到近前闻了闻。
以前在泊吾郡,母亲开的铺子旁边是一个药铺,她小时候经常去玩儿,还曾经上山采过草药卖,对药材略懂一些。
应该是没有错,她端起药来,一口气喝了,这才放下了脖子里的剑。
谷娘子收拾了空碗下去了,萧永贺坐到宋清音对面的椅子上,沉着一张脸。
宋清音不理他,起身洗漱去了,闹了一场,她早饭还没吃呢。
萧永贺默默地坐着,看着她洗脸梳头,吃早饭。
他心中又酸又涩又苦,心犹如被人攥.住了一样。音音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不愿生下与他的孩子?
明明以前他们是那样恩爱。
从什么时候开始,音音与他生了隔阂?他皱着眉头想,就是从严若芳的事闹出来以后。
对,一定是因为严若芳!
宣宁侯府将她扶了正,她还生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名义上是他的。
他得解决了这件事,消除了音音心中的疑虑,音音就会愿意生下他的孩子了。
想通了这些,萧永贺又高兴起来。
音音心里还是有他的,不然她就不会吃严若芳的醋。
萧永贺决定现在就去宣宁侯府一趟。
他站起身来,温声跟宋清音说道:“音音,你在家里好好的,要是无聊了,后院有藏书楼,还有演武场,你可以看看书,练练武功。我还有事先出去了,等晚上再回来陪你。”
宋清音也不抬头,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很快,宣宁侯府就发生了一场轩然大.波,宋清音这里却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