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迪卢克老爷酒窖里的库存多,她都不知道要在那打几年工了。
伊莲思绪的泡泡已经飞了满屋子,除了对橘子酿售卖的紧张还有对摩拉到手的期待。
那维莱特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他刚一进门,就看到伊莲翘着个腿,衣着不整地躺在沙发上,头发还没干。
那维莱特觉得自己出去这一趟有点白跑了。
他严肃地走过去,在伊莲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给这姑娘拎了起来。
“欸欸欸?!”
那维莱特没有理会伊莲的大呼小叫,给她规规矩矩地放在沙发上坐好,还顺手把她掉在地板上的毛巾捡起来包在她的头发上。
伊莲眨眨眼:“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家。”那维莱特不咸不淡地回答,“浴室有吹风机,去把头发弄干。”
他口吻带着命令的语气。
伊莲瞥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还算听话地包着毛巾往浴室走,没一会吹风机的声音传来。
等她再出来,客厅里的灯已经关了,而那维莱特就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伊莲走到他的旁边,只见他微微皱眉,像是对周围很敏感很警惕,但很快眉头又舒展开来。
伊莲走到楼上,从卧室里抱下来一条毯子,给那维莱特盖在身上,自己再回到房间里睡觉。
后半夜的时候,虫子鸣叫得厉害,那维莱特缓缓睁开眼,他感觉身上被压着东西,怔了一下,紧接着从身上扯下一条毛毯。
毛毯上是蓝色的花纹,很厚实,那维莱特很久没来这所房子了,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买下的这条毯子。
夜晚宁静,也没有繁琐的公务,属于他休息的时间总是难得,这些难得的空闲他以前没有分给过伊莲,而现在,面对着对他毫无爱意的伊莲,却又总想将所有空闲的时间都留在她的身边。
那维莱特把毯子推到一旁,坐起来,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在月光下沉淀的清水比之前更冷了,喝下去的时候能感受到这丝丝的凉意划过舌尖穿越喉咙最后在停在胃里。
吞咽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断断续续。
那维莱特将空杯子放下,深吸一口气,他想起来了,这条毯子不是他买的。
好像是二十年前,白淞镇那个向他求助的男人,在孩子平安出生后,送给他的。
在他五百年的时光中,二十年不过如白驹过隙,无数的瞬间似乎都那么微不足道,甚至刻意去想也不一定能记起来。
但也总有能铭刻在记忆里的东西。
那维莱特抬起头,看向楼梯通往的二楼,眼神逐渐温柔起来。
他没有留在这一整夜,而是在天亮之前返回了沫芒宫。
所以在伊莲醒来后,她并没有看到那维莱特。
沙发上整整齐齐地叠着昨天夜里她给那维莱特盖上的毛毯。
伊莲走到厨房,这里有那维莱特叫人准备的面包。
他在她会出现的住处都准备了食物。
伊莲拆了一片,涂上果酱,吃完后披着兜帽走出门。
清晨的枫丹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里镌刻着大街小巷不同的气息。
伊莲打了一个喷嚏。
她按照以往那样走向通往巡轨船站点的电梯。
这个电梯还通往沫芒宫,她想那维莱特现在应该就在办公桌前像以前一样审阅着文件。
到娜维娅线时,伊莲按下了电梯的暂停键,她走出电梯,坐上巡轨船。
她不知道的是,在沫芒宫的办公室,那维莱特正站在窗前,透过玻璃看着她在巡轨船上渐行渐远的背影。
办公桌的抽屉里是两封没有寄出去的信。
那维莱特把这两封信拿出来,轻轻地叹了口气,又放了回去。
他快速地调整自己情绪,无论发生什么,在办公时,他都不能掺杂任何私人的情绪,不能影响到他所代表的公正。
巡轨船上,伊莲觉得天气又变得不好起来。
导览员照例念完注意事项后茉洁站就到了。
伊莲从船上下来。
今天的歌剧院没有审判,但有一场魔术表演,是林尼和琳妮特的。
他俩在场外准备的时候远远地跟伊莲打了一个招呼。
伊莲也跟着他们挥手,然后继续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