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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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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起,郎月慈准时到达酒店楼下。施也接到消息后下楼上车,接过郎月慈递给他的早饭,说:“昨天不是说好了我请吗?又让你破费了。”

“几顿早饭还是请的起的。昨天跟你在现场学了不少东西,原本应该昨晚请你吃饭的,但是怕你太辛苦,所以就今天给你带早点了。”郎月慈启动了车辆,“马博和李副今天午饭前就会回来,昨天你说想见死者的妹妹,成支也联系好了,九点会面,就在市局。”

“好,那我一会儿准备一下。”施也喝了一口热咖啡,说道,“你要是没有别的安排,今晚可以一起吃饭。昨天晚上在酒店随便吃了点儿,很一般。”

“行。那我找个餐厅。”

施也又补充说:“不用管餐标,我请。”

“谁请客到时候再说吧,一顿饭而已,不用算得那么清楚。”郎月慈接着说起了案子,“昨天我回去之后想了想,就像你说的,案发时间、性|侵、药物这三点存在着矛盾。我又把当时让我觉得不对劲的照片翻出来仔细研究,我发现最开始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其实不是书,而是死者的位置。”

施也接话:“死者头朝向室内,而非大门的方向。”

“没错。不管凶手闯入时死者是在卧室还是在客厅,性|侵和杀人之间一定存在着时间差,只要死者醒着,就一定会有本能的逃跑动势,但死者最后的方向却是背对着门的。假设死者当时已经因为药物作用陷入深度睡眠甚至昏迷状态,那么问题又绕回去了,死者为什么会在客厅。如果是凶手把死者挪到客厅的,原因又是什么?”

施也说:“其实还有一个假设。入室杀人,但不是入室强|奸杀人。”

郎月慈沉默了下来。施也倒是没再说,专心地吃着早饭。开过一个红绿灯,郎月慈再次开口:“可是尸检显示死者生前有过性行为。”

“法医是通过局部充血以及阴|道内提取到的分泌物和润滑剂成分给出的死者死前有过性行为的鉴定。但是在其他强|奸杀人案中受害者普遍存在的撕裂伤在这个案件的死者身上并没有体现,甚至抵抗伤都几乎没有。没有提取到精斑和其他体|液,要么凶手无精,要么凶手戴了套,要么就是根本没进去。以现在的技术,即便是无精症患者,只要有过插入式行为,分泌的前列腺液也是能提取到的,只是可能不存在完整DNA所以无法追溯。但这名死者体内是除了润滑液和常规分泌物以外,没有检测到其他液体。”施也已经把早饭吃完,他小心地把包装袋缠绕好握在手里,接着说道,“如果死者意识清醒,那么她就算身体再弱也一定会抵抗,自然会有抵抗伤,而且极易造成撕裂,同时,因为清醒的人会挣扎,凶手很难在作案的同时还有机会戴套。如果死者意识不清醒,倒确实有可能是凶手防止留下证据而戴套完成性行为,那么也就是说凶手是蓄谋的,这样的话他入室的目的就不是侵财,或者说侵财不是主要目的。”

郎月慈顺着分析道:“如果凶手是蓄谋的强|奸,那他一定是观察过死者或者说就是死者身边人。按照证人的描述,死者的丈夫不定时就会到死者家中,而且死者偶尔还会住在妹妹家,她的生活不算规律,如果只是为了满足凶手强|奸的欲望,其实死者并不是最佳选择。”

“在社会治安相对好的城市,强|奸案有超过70%都是熟人作案。”施也说,“强|奸犯罪有几种最常见的动机。报复型和攻击型动机常伴随着暴力,那么受害者很难避免受伤,这与本案不符。冲动型作案又不符合刚才我们的推断。障碍型和补偿型是心理和生理上的缺陷造成的,功能障碍型多以猥亵为主,心理补偿型多以偷窥和暴露为主,这两种通常都伴随着其他动作,譬如亲吻、舔舐,而这些会留下其他痕迹,在本案中都没有。至于强|奸杀人,其实归纳起来反倒更简单了,一种是冲动杀人,就是俗话说的一不做二不休,这里面潜在的背景是凶手在实施强|奸之后遭遇突发情况,比如在黑灯瞎火的地方实施完强|奸结果受害者突然喊叫,或者说有人有车路过,凶手的脸被受害人看见了等等,可是案发现场没找到凶器,死者家中的刀具没有丢失,这就不符合冲动杀人。另一种是性变态心理。但是如果凶手是性变态,在第一次尝试到快感之后,很快就会再犯案。这个案件之前和之后都没有同类型的案件发生,所以也不符合。”

郎月慈轻叹一声:“这案子分析到现在,感觉到处都是悖论,怎么分析都不对劲了。”

“就像我说的,如果性行为不是强|奸,那么有些事情可能就说得通了。”

“你的意思是,死者先跟一个人发生了关系,然后又遭遇了入室杀人?她……可能吗?”

“自|慰也是一种性行为。”施也顿了顿,又道,“不过确实,癌症晚期患者体力和欲望都明显低于正常人。这个纯粹是我个人的猜测,没有证据支持的情况下也没必要跟其他人说,说出来更乱套了。”

酒店离市局不远,俩人讨论着很快就到了。走进办公室稍作调整,施也就在郎月慈的陪同下去往办事大厅。市局的办事大厅负责对外任务,也有单独的办案室以供与证人谈话和进行法医鉴定。

施也看了眼屋内环境,在得到许可之后改变了屋内的桌椅位置,之后开始准备工作。

与死者的妹妹和妹夫的谈话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把关于死者王淑的情况都了解完之后,郎月慈负责把二人送出办事大厅。等他回到办案室时,就看施也在捏着自己的眉头。

“累了?”郎月慈问。

“分析人是最累的。”施也松开手,伸了个懒腰。

郎月慈动手把屋内陈设复原,同时问道:“有结果吗?”

“基本排除嫌疑。虽然不一定算是好结果吧。”

“排除嫌疑也算。”郎月慈看向施也,“接下来是不是要约杜君衡来聊聊了?”

“我想再等等,看李副支他们有没有查到什么。”

“还是怀疑杜君衡?”郎月慈问。

“对。杀人案的第一嫌疑人永远都是伴侣。在我国,亲密伴侣谋杀的受害者超过八成都是女性。”

郎月慈不无感慨地说:“可是明明大部分人在走入婚姻时,都是以爱为基础的。”

“那可不一定。”施也说道,“爱是自然属性,但婚姻是社会属性。爱与婚姻之间并不存在充分必要关系。婚姻的本质是社会盟约,所以婚姻议题是社会学议题,而非心理学议题。从性别角度来说,婚姻是剥削;从制度角度来说,婚姻是最低成本的防灾保险;从价值角度来说,婚姻无非是功能、经济和情绪价值的总和。哪个都跟爱没关系。”

“这就是学者的视角吗?真专业。”郎月慈道,“你再多说点儿我就听不懂了。”

施也淡淡一笑,道:“不说了,要是影响你对亲密关系的看法,我罪过可大了。”

“我单身,也不想找。”郎月慈回答说,“工作性质危险。与其让另外一个人活在提心吊胆中,倒不如不去给人家添麻烦。”

施也看向郎月慈,玩笑着说:“那这样警局全是光棍了,都别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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