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门的时候萧丘不在房内,陈天何坐在桌边,手里端着一碗药。陈莺莺刚给梅疏影开了门,现在正在屋外晾衣服。晾衣服这点时间要和陈天何单独聊天是不够的,梅疏影找了个买药的借口把陈莺莺打发去抓药。
梅疏影确定陈莺莺确实信了借口去抓药没有回来,开口向陈天何说道:“你有什么不能告诉莺莺的,跟我说吧。”
陈天何闭了闭眼,说道:“我怀疑,策划这一切的人是我内人李芜菁。”
在三个月前,他有日因着镖局内没什么事情,中午回到家中。本应在家的李芜菁并不在。这原该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他们夫妻向来在镖局无事的时候会各忙各的,互相不打扰对方的兴趣爱好。那天陈天何与往常一般,准备泡杯茶喝,解解渴。
说来也怪,陈天何这个人五大三粗的,却不喜欢喝酒。据他自己所说,他饮酒就容易身上起红点子,虽然不致命也没有很难受,但到底看着让人害怕,身上也不舒服,所以他从不饮酒。家中有酒也只是李芜菁拿来招待客人所用。
那日他不知怎的忽然想喝酒了,就到了家中放酒的地方,结果打开一看,坛子里竟是一尊沾了血的佛像,与朝廷通缉令上的贡品失物简直一模一样。他疑心是小偷故意放在家中的,准备与李芜菁商量一下怎么能在不牵连自己的情况下把这个赃物还给朝廷。陈天何封好酒坛,将一切掩盖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结果当他试探性问起李芜菁要是朝廷赃物在家中该如何处理的时候,李芜菁却看着神色自然地讨论两句就转移了话题,让陈天何被牵着聊到了别的东西。
这时候陈天何才意识到李芜菁肯定有事情在瞒着他,那样赃物也必然和他朝夕相处二十年的妻子有关系。
“这次押镖的契书和钥匙我确认过是放入箱内了,”陈天何说道,“除了我和她以外再没有其他人靠近过那里,却在遇袭后不翼而飞……”
他脸上露出一分苦涩。
“只可能是内人拿走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我舍不得她,也不想让莺莺知道她母亲是这样的人。”
梅疏影听完点点头,说道:“昨夜我们在王家护卫严密的那个院子里见到了一名和李夫人年纪对得上的妇女,她行动自由,甚至能够和追命阁话事人以上司姿态交谈。”
这一点对陈天何来说是更有力的佐证。
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说道:“我真的不想相信……”
面对陈天何的颓丧,梅疏影没有什么好安慰他的,这种事情只能他自己想通。
算算时间,陈莺莺快回来了,梅疏影问了几个关于李芜菁的信息,便闭口不谈此事。没过两分钟,陈莺莺回家来,梅疏影跟她提了两句怎么用药,就离开了。
他跑到王家宅院附近,想看看王家面对丢了女儿是什么表现。
首先,王家对王馨兰的离开没有声张,秘密寻找。其次,一部分知情人似乎很紧张,应该是知道昨天闯入后院的人其一就是王馨兰。最后,梅疏影在高楼上眺望宅院时,感觉自己被一个人发现了。他记得那个方位就是陆小凤提过的守卫森严的小院。
以防万一他在感知到对方视线的那一刻就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