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了好几个月,相黎阳又度过了一次易感期后还是没动静,明朗脾气就上来了,不过他向来不爱挑自己的错,把错都归结到相黎阳身上。
再一次扔掉空白的验孕棒,明朗黑着脸从洗手间出来,一头扎到床上。
相黎阳已经穿戴整齐从衣帽间出来,看他这状态就知道是没有,他倒是很淡定,只催着明朗去洗漱。
“不去。”明朗烦躁地翻个身,呈大字仰躺在床上,头搭在床边,从下往上倒着看相黎阳。
相黎阳伸手摸他的脸,被他逮着咬了一口,咬完还不解气,眼神幽怨地指着相黎阳骂道:“相黎阳你也太不争气了,同样是alpha,人家老婆也是A,来得比我们晚都有了,怎么就你不行!”
这俩字实在刺耳,相黎张嘴就要骂回去:“我不争气?你怎么不说是……”他话说一半又卡住了,看了眼头朝下有些充血眼睛发红的明朗,知道不能这么说。
明朗已经很争气了,从去年决定要小孩开始,光是吃药打针就快一年,他确实做得很好了,连医生也说现在的生殖腔状态对一个beta来说很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相比之下他除了陪伴似乎没实际付出什么,所以现在怀不上孩子说是他不争气也没什么毛病。
卡壳半天,明朗翻身坐起来问他想说什么。
相黎阳没了刚才的理直气壮,转过身整理领带,低声道:“对,是我不争气。”
明朗听他这低落的语气以为这么两句就把人说得伤自尊了,无语道:“不是吧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禁逗?”
相黎阳转过身来认真看他,抱着人亲了亲嘴角,说:“确实是我不够努力,我会加油的。”
明朗嘴角抽抽,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很煞风景地一掌拍他脸上把人推开,“你赶紧努力上班挣钱去吧。”
相黎阳忙着工作的时候明朗也没闲着,老城区过两年要拆迁,拳馆在那边也得跟着挪,现在正发愁往哪里搬。他跟聂辰在市里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处心意的场地,签完合同还没等装修就又出一堆事儿,总之是哪哪都不顺利。
磕磕绊绊地过到年底,生小孩的事还是看不到希望。明朗情绪就不对了,负面情绪上来在家也有点压不住火,腊月二十几的时候在家因为一点小事就被点着,跟相黎阳吵了起来。
相黎阳觉得错不在自己,据理力争地跟他讲道理,明朗听了却更是火大,两人吵得也更激烈。
其实明朗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向来心大,从来不因为什么事内耗自己,总觉得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就好了,只要自己争取了又有什么得不到呢。但在生孩子这件事上他却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到现在无数次希望又失望让他第一次有了怀疑自己的念头。
两人冷了两天,谁也不跟谁说话。第二天晚上相黎阳在床上躺半天也不见人回来,翻来覆去睡不着出去找,最后在已经装修好的婴儿房里找到他。
相黎阳站在门口,看着他坐在婴儿床旁边的地上摆弄那些两人一起买的小玩具小衣服,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抬手敲了敲门,明朗转头看他,相黎阳说:“回屋睡觉了。”
明朗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他回去了。
谁也没解释,谁也没道歉,但那天睡着的时候两个是抱着的。
半夜,相黎阳又被身边的动作吵醒,睁开眼发现是明朗要起身。他哑着声音问:“要去哪?”
明朗“啊”了医生,吞吞吐吐地说:“我……今晚有拳赛,我想看。”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熬夜看拳赛了。
今天突然提起,相黎阳也不问,拉着他不让走,伸手拿过遥控把卧室电视打开了,“就在这儿看吧,我陪你一起。”
于是明朗又躺回去,跟相黎阳一起看。
比赛已经过去快一半,主场是一位明朗之前很喜欢的拳手,赛场气氛正酣,明朗看得却没从前那么激动了。
他躺在相黎阳怀里盯着电视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相黎阳看他的时候在他眼角看到湿润的光,又好像只是电视光线问题。
大年初一烧头香,相黎阳跟明朗两人不到四点就起来了,家里嫡系旁系一堆人一起驱车前往,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又爬了许久的山才到了相家供着的寺庙。
跟着长辈们烧完香,相黎阳和明朗跟着师傅去后面观音殿。
跪在菩萨像面前时,相黎阳余光看到明朗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许愿,他收回目光,同样双手合十心中默念:“观音菩萨在上,就让他心想事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