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装出带点可怜的蛊惑人的样子。
我颇为郑重、毫无轻佻之意地将自己的脸靠近,伸着脖子在他眼睛上留下一个近乎静止的吻。
*
我坐在黄格子的野餐垫上,捻起冲洗过还挂着水珠的葡萄,塞进嘴里。
“那你下周就回来上班了?”黛白娜一边说着,一边冲湖里她正在划皮划艇的女儿挥手以回应对面欢乐的手舞足蹈的打招呼方式。
不知名疾病似乎没有扩散,她知道我好得差不多了,在我发消息给她的时候提出之前遗憾取消的活动。
她老公和虞江带着小孩在太阳底下转圈似的摆动双侧桨板,我们就待在树荫下面。湖水反射着阳光在波浪中粼粼映进我们眼睛。
我回应黛白娜的话:“对,已经打过招呼了,确定了。”
“这个好吃,你尝尝。”她把其中一份盒装糕点推给我。我从撕开的口子伸手进去。
“一个月没上班我都要不适应了。不过一直在家躺着也累,做不了什么。”
“我上次躺这么久还是生贝贝的时候。哦我有没有给你看过贝贝小时候的照片?她刚出生时候的我都留着。”说着,她翻开手机相册朝我靠过来。我也靠过去,我们挨得很近。她点开其中一个视频。
她裹着襁褓的女儿被她抱在臂弯里,录下的视频里还有她老公的说话声。她伸手示意让手机镜头更靠近点她女儿。她的贝贝闭着眼,舌尖露在合着的嘴巴外面,还不懂怎么收回去。她们夫妻俩一直夸着她女儿,即使小孩子听不懂也听不见。
“真幸福。”我看着视频应和说,“你当时什么感觉?”
她笑眯眯的:“当时光想着痛了,现在回看的话,倒是觉得生了个健健康康的挺好。她都很少去医院的。”
“还有这个。”她换了个一家人玩水的视频点开,“不过现在很皮,没小时候听话,越来越像他爸爸总是很犟。”
太阳移过来一点,我把腿从阳光底下缩回来重新躲进阴影里。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小一点的时候很好玩的。”
我挪换了几个零食盒子的位置,想随便找一个看起来好吃的下手;谈到小孩总有几率被问什么时候计划生;“我们两个人都没过够呢。”我回。然后我把视线投向湖里那两大一小。虞江正替小孩把掉水里的帽子捞起来抖干爽。看起来相处得很融洽。
“对了,前两天有个快递寄给你的,我放你桌上了。”
我最近没买东西,更不可能有寄到公司的包裹,我想了又想,问:“寄件人是谁?”
*
看着快递单上隐藏的寄件人信息,我给快递公司打电话,想查询寄件人的信息。
拆开的快递是一个腰部按摩仪。起码对方知道我受伤的相关情况。
通过客服对我的身份验证后,报给我一串电话号码。我逐个数字在通讯界面按下,没有跳出接打过的记录。
是完全陌生的号码。
我当即拨打过去。
一阵等待音后,对方接听的声音经过扬声器进入我的耳朵。我直接说出打电话的意图:“你好,我这边收到一个快递,快递公司给了我你的电话,请问是不是寄错了……”
“……靳姝小姐?”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这么快听到我的名字,我感到很意外,就好像对方确实认识我。
对面的声音有点耳熟。
“你已经收到我的快递了吗?看来已经恢复了回到单位了?”
他的声音震得我耳廓有点痒;我没接话。
对面没等到我的回应,疑惑地发声:“……靳姝小姐?”
我不能十分确定,试探般迟疑地说出我的内心猜测:“莫……泊罗监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