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砚无法迈过心中的坎儿。
他无法确定这份喜欢是灾区连绵阴雨时开始,还是被寒风裹挟中会所消防通道的惊鸿一面,可无论自哪里起的贪念,他犯下了有违人伦、道德、法律的罪孽滔天。
令人不齿、下作、恶心。
他应该进牢房,泡地狱,割舌头,年过半百之后,永世不得超生。
王砚用手卡住喉咙,鼻腔氧气稀薄,窒息感沿血管翻涌,无相接近晕厥临点,他猛地松开胳膊,整个人软趴趴扎到方向盘。
越是如此,许岁二字越清晰。
那他还能像疯子一样满省找他吗?
王砚抬头,远处油菜花田连绵铺展,道路一直没到落日的尾端。
孤独残阳斜斜,云霞晕开。
距许岁失踪,过去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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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地大物博,纵使进入天眼时代,起步初期仍有未覆盖地方。
只要有心,想要避开,简直轻而易举。
省城大如摊开的饼,东南西北无规律扩张,繁华都市与混乱棚屋仅五米间隔,甚至无法并排行驶两辆车。
自高空俯瞰,菜市场如烂在泥地里面的苔藓,四周大大小小的路成为藓的神经。
风一吹,招招摇摇的,也带动落地窗前遮光帘,轻飘飘扬起,白旗子般晃动,配合嫩绿色地毯,看得人浮躁内心格外平静。
沙发坐了人,他侧着身瞧不见面容,背影清瘦,电梯入户,听到响动后肩膀一僵。
电梯门开,刘远书扔掉背在身后的双肩包:“我回来了!”他快步向前,私立校服量身体裁,淡灰与深蓝的搭配衬得步入青春期的刘远书面冠如玉,一举一动哪还有儿时莽撞,整个人的行为举止内敛至极。
等他走到人跟前时,放缓了脚步,生怕吓到对方,刘远书单膝跪地,他仰起头:“怎么不对我说欢迎回家,岁岁哥?”
许岁木然。
感觉膝盖传来压力,他低头,那双本应该迸发光彩的眼珠黯沉一片,听见动静,许岁忙努力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小书?”
“是我呀,是我,岁岁哥。”
刘远书弯起眼,他满意地凝视独属于自己的爱神:“我好想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