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着对花滑这一项目认知的加深,她突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踩着两刃冰刀,在坚硬无着落的半空、冰面纵横驰骋。这项运动和走钢丝并无区别。艺术和华美的外壳包装了危险。就像永冻冰雪的纯洁包裹着悲泣的炽焰魔女。
冰上的舞者,何其的美丽疯狂,以生命践行着不容失败的赌注。冰舞、花滑,行走于冰面,所有人都是听凭冰之女神发落的虔诚祭品。
……这是一场祭祀,夜鹰纯也不过是更加心甘情愿的羔羊之一。
“好厉害。”明浦路司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雪莱。
这个表演过于出格的舞者一度临近观众席,在明浦路司仰望时甚至错觉的以为能够触碰纯白的眉尾。
但是最终只是错觉。
她跳得太高了,明浦路司够不着。
……
不知道好友多愁善感的富余心思。
当柔顺的白色马尾以毫厘之差擦过隶属于观众席的区域,白发少女已经踩着人心激荡的余韵回到了偏激又正确的轨道。
毫无疑问,在表演效果这一块……
雪莱赌赢得彻彻底底!
开头的狂热激越在那挑拨人类刺激神经的惊艳一跳后,却逐渐转低。
凝绝不通的冰霜封冻和无法熄灭的熊熊大火碰撞在一起,毫无此消彼长之意,反而相辅相成沦为冰火两重天的恐怖绝处。
那并不意味着滑行跳跃质量的下滑又或者渲染情绪的消散,而是如同心理学中情感阶段的渐进。
极其稳定的高音,在有力的女声中爆发。
那沉郁的愤怒转为了更为悠久绵长的哀伤。渴望烧烬眼前一切的炽焰魔女终被自己所伤,连同自己的灵魂都穷尽、烧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扣住心肺的质问着。
旋转、旋转、不断旋转,不愿停止无法停歇。就像早已断足的鸟儿,在展翅的那一刻就早已知晓自己力竭坠亡的宿命。
手型变化反复的多种燕式旋转被交错使用,直到被烈火焚烧的流火燕子啼出凄厉的鸣叫,在烧灼中迎来尾声。
这份悲愤是烈火的柴薪,这份不甘是生命的余烬。
至此……
炽焰的魔女流尽了她最后一滴泪水和心血,在灰烬中迎来终焉与虚无。
雪莱的演绎,那红黑色的魔女已死。
“呼、呼呼……”太过激烈的一场演出,就连雪莱都忍不住粗喘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
这就是《燃烬之舞 Saltatio Favillae》,敬上,诸位!
当绝伦的表演宣告结束。
观众却久久不能回神,太过激烈的共情让胸口甚至隐痛着,渴望为不知从何而起的悲哀抽泣。
而也就是这个微妙间隙档口……
“砰!咚!当当当当——”
一道纤细矫健得像是一只大体型猞猁的影子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踩着观众席的栏杆,背对一众震撼敬佩的目光,突然接连大跨步,最终跳向了冰场上正在平复心绪的雪莱。
“尤里奥!”胜生勇利猛然站起身,震惊的撒手没的自家好友。这一点就别太像猫了啊!
维克托无奈的歪了歪头,但是最终不受控牵起的嘴角暴露了他更想看热闹的恶趣味。
夜鹰纯和明浦路司作为第一目击人,此刻也被疑似狂热粉的行为震撼。
当事人尤里奥对身后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行动力强到离谱的俄罗斯青年冲得速度太快,在胜生勇利出声之前他就已经闪现到了雪莱身前。
浅金发色的俄罗斯小王子随手甩掉兜帽,露出他那张一点儿不受岁月腐蚀,越发精致美丽的好脸蛋。尤里奥漂亮的蓝绿色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发着光,他上下打量着雪莱那张很有混血感的立体五官,内心的满意指数疯狂上涨。
尤里奥看着面前满脸迷惑的白发女孩,理所当然的开口:“喂,你……”
“要不要当我的学生。”
“我会让你成为最疯狂最美丽的那一个。”
“……等等!我不同意!”一道混杂着三分惊恐三分愤怒一分难以置信的调色盘破音尖叫打断了尤里奥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