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南沉着脸,灌了口加冰威士忌,辛辣刺激的酒精越喝越烦躁,余光一瞥,看到明央把葡萄一颗颗剥好皮挑好籽,喂到霍瑾深嘴里,那傻逼全都吃了。恶心。
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重重放下酒杯,顾衍南长腿一伸,踹了霍瑾深一脚。
霍瑾深皱眉看着黑色西裤上的脚印,然后抬眸看他。
顾衍南:“酒。”
霍瑾深瞥了眼见底的玻璃杯。
因温夏那事,霍瑾深知道顾衍南还在生他的气,那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厚道。
看他一脸怨妇相,心里了然,没跟他计较这一脚,将酒瓶推到他面前。
但明央看到这幕,火气“蹭”地上来了,也不管顾衍南那张脸有多冷,梗着脖子道:“你要酒说一声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踢他!”
顾衍南看也没看她,又朝霍瑾深的小腿踹了一下。
“……”
明央怒了,起身,想着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顾衍南,这人嘴巴最毒了,一句话就能说的人哑口无言。原地转了两圈想冷静下来,结果更怒了,脾气上来口不择言:“就你这脾气也不知道温夏怎么受得了你的,哦我忘了,温夏只是看中你的钱和顾太太的身份,不然肯定不会嫁给你!”
“这些天她一个电话没给你打过吧,也没给你发过短信吧,你再盯着手机看她也不会打过来!”
秦尧刚进来,就听到这段话,太阳穴突突直跳,包厢内气压低沉的让他想默默把门关上走人。
当他没来。
但人已经进来了。
弱弱看向低气压的源头——
顾衍南一身黑衣,高高在上的冷色调衬得他气场冷沉,眉眼间覆盖一层厚厚的寒霜,俊脸面无表情,谁都能看得出他动怒了。
几人一起投资的项目因政策变动出了问题,便都来了。来的那天顾衍南心情就差,中途接了个电话,久违的没有冷脸,谁知三秒后,脸色更难看了。
这个世界上能有这种本事的,也就温夏了。
谁也没有蠢到往枪口上撞,秦尧看向气的面红耳赤的明央,也不知道该夸她勇气可嘉还是愚蠢。
等着完蛋吧。
果然。
他看到顾衍南看向霍瑾深,薄唇淡扯,语气嘲弄:“你是觉得头顶太单调不够绿还是单纯爱吃回头草,又跟她搞在一起?”
明央:“你!”
立刻看向面色阴沉的霍瑾深,颤着声音:“我……”
他们几个,顾衍南和霍瑾深同岁,关系最好,当年明央做的事用秦尧的话来说就是放到古代不知道得浸多少次猪笼,霍瑾深给她挨两次刀子,不止一次像狗一样求她别分手,她却在婚礼上当场悔婚,转身就和别的男人结婚。
霍瑾深颓废那阵,顾衍南没少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对明央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去年年底,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又搞上了。
顾衍南拖着霍瑾深到地下拳场打了一顿,出完气,不再管霍瑾深重蹈覆辙,毕竟他不是霍瑾深他爹。
明央转身嫁给别的男人的事,在霍瑾深心中是谁也无法触碰的逆鳞。
真兄弟才知道刀子往哪里扎最疼。
几秒后。
霍瑾深踹翻茶几,阴着张脸,起身,推开包厢门,重重摔上。
明央立刻追上去,走到门前,突然转过身,对顾衍南恶狠狠地放了句狠话:“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温夏会甩了你!”
门关上。
包厢一片死寂。
秦尧站在门边,冲江肆挤眼。
江肆默默移开眼,当没看见:谁知道一句话没说对点了火药桶怎么办?顾衍南可是眠眠亲哥,一气之下不准眠眠嫁给他,他找谁说理?
秦尧急的快哭了!
恰好这时。
楼下拍卖会介绍下一个拍卖的物品。
是一副油画。
作者:wynne
秦尧激动地一拍大腿,这不是温夏的笔名吗?
wynne是这几年知名度最高的新生代画家,尤其擅长油画,曾拍出八位数的高价,但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直到温家出事,温夏卖画还债,真实身份暴露在大众视野中。
看向面无表情的顾衍南,捕捉到他眼眸微不可觉地动了一下,秦尧赶紧对周之恒道:“周特助,这是你们家老板娘的画,快拍下来!”
周之恒稍顿,看向顾衍南。
后者神情淡漠,一言不发。
秦尧:“你愣着干嘛,你不拍我拍了啊,到时候不给我十倍的价格我绝对不卖!”
周之恒见顾总没反对,举起竞价牌,以八百万的价格把这幅油画拍了下来。
秦尧见气压没有刚才那么低沉,走到顾衍南身边:“忙活半个月了,好不容易碰着拍卖会,你不给你老婆买点珠宝钻石什么的?女人嘛,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我看下面这条钻石项链就不错,周特助——”
周之恒举起牌子。
顾衍南朝楼下瞥了眼,淡淡道:“她喜欢珍珠。”
秦尧:“那就拍珍珠,周特助,把珍珠做的首饰都拍下来!”
周之恒:“是!”
“还有蓝宝石。”顾衍南淡声补充。
秦尧:“拍!”
周之恒:“是!”
周之恒一连拍了七八件。
包厢内的气氛终于没那么冷了。
顾衍南的脸也没那么黑了,慵懒地靠着沙发,眯着眼,漫不经心地看着那副油画,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和骄傲。
秦尧将他表情的转变收入眼底,长舒一口气,忙活一圈,在顾衍南身边的空沙发一屁股坐下。
这一天天的,可把他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