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很快去抽屉里抽了条干净的毛巾,用热水浸湿后拧干,走回原处。
段清野有些不明所以,“你干嘛。”
“伤口碰水会发炎,你今天洗不了澡。”沈亦辰揉了下鼻子,“我给你…擦擦。”
段清野顿时眉头舒展,“哦,好啊。”
“你把手给我。”
段清野像僵尸似的抬起两臂,“喏。”
“先给我一只。”
段清野听话地放下一只。
沈亦辰捏住他的腕骨,从手部开始慢慢往上擦。
他的手掌比他自己的大两个号,手心温暖而不糙,手背的颜色比胳膊深一点,几根分明的经络像树枝一样分散开,如同精心雕刻过一般极具美感。
毛巾继续往上爬,来到坚实的小臂和凸起的肱二头肌。
段清野穿的是件黑色无袖,他擦完了手臂,刚好可以接着擦脖子上的血迹。
他细细擦拭着每一寸皮肤,看似认真,实际上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等裸露的皮肤都擦完,他一下子如释重负。
两人全程没讲话,段清野看得出他脸上的别扭和尴尬,但他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甚至想趁机调戏一下,“我身上也黏糊糊的不舒服,再帮我擦擦。”
沈亦辰一看没能糊弄过去,垂死挣扎道:“你那只好的胳膊…也可以擦前面吧。”
“这口子连带着我整片神经都疼,不太有力气,后背我也够不着,你帮帮我。”
沈亦辰没法子了,他也不好意思百般拒绝一个“病人”的请求,只好硬着头皮:“……那你先把衣服脱掉。”
“你帮我脱。”
一块布而已,沈亦辰不知道有什么难的,还非要帮忙。
看得出他的为难,段清野短暂放过他一茬,抓住衣摆三下五除二把上衣脱了,随便丢在一旁。
沈亦辰淘了遍毛巾回来,乍一看见他一/丝不挂的上半身,心脏猛然跳了好几下。
他不是第一次见段清野不穿衣服的样子,只是卫生间的灯光太亮,位置又刚刚好打在他身上,再加上每块肉和纹理都恰到好处,投下的阴影沿着蜿蜒的山路描摹下来,那视觉冲击力简直比平时放大了十倍不止。
人往那随意一坐,就跟座雕塑似的。
有时候沈亦辰真挺好奇的,连体院的男生都很难达到这种状态,一个天天泡实验室的理工男,怎么能在业余时间把身材练得这么好的。
真叫人嫉妒。
又叫人……
“怎么了,在想什么?”
沈亦辰回过神来,“……没什么。”
心情稍平复后,他弯下腰,手举着毛巾,就这么尴尬悬着。
他认真观察着脖子以下的每个部位,脑子里想的从朝哪里开始下手,演变到了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上。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gay。
哪怕他再不好色,再单纯,面对这种画面也不可能毫无触动。
隔着一臂的距离,他别别扭扭地把毛巾放在段清野胸前,擦拭的动作又慢又僵硬,眼神也下意识避免直视。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受刑。
面对他这种隔靴搔痒式的擦法,段清野没有发表评论,反而特老实地让他摆弄。
他像是在看一出戏,静静欣赏着他每个动作和表情。
不知道过了几个世纪,他说:“干嘛离我这么远。”
沈亦辰结结巴巴:“…没事,不影响,我我这样也能擦。”
段清野岔开腿,“过来。”
沈亦辰犹豫再三,向前迈了一步,挤到他双-腿间的空隙。
阴影将其笼罩,他抬起头,将沈亦辰僵住的手腕往下移,用自己的手带着他慢慢擦。
卫生间本来就闷,突然拉近的距离让沈亦辰感到更加燥热。
他明明是在帮室友的忙,却总有种自己在占别人便宜的错觉,索性直接闭上眼不看了。
就这么磨到擦完腹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回了手,“……差不多了。”
再不及时止损,人家脱了裤子让他继续擦都有可能。
而段清野也确实有这打算:“还没完,你躲什么。”
“我擦不了了。”
“累了吗。”
“你实在难以自理的话,要不……我喊方濯过来。”
“?你在说什么恐怖片?”
沈亦辰紧抿着嘴唇,眼睛已经不太敢往他身上瞟了,“我……是gay。”
段清野顿了一下:“哦。”
段清野:“那怎么了,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有什么关系吗。”
“你别逼我了。”沈亦辰只好开诚布公,“我怕……会对你做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