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叔少打趣我了,您也看到了,我要真改做这酸朹糕,怕是连饭都吃不起了。”
乔疱人听出卫菱话里的幽怨,笑了起来。
“小卫女有没有考虑过,把豆腐方子放出去,做点轻松的营生?”
卖方子?
卫菱眼眸微微眯起,察觉到乔疱人话里有话,没接茬。
乔疱人见卫菱眼里的警惕,搓搓手,面上有些尴尬。
“小卫女,实不相瞒,您断货这些天,我们酒楼不少客人点名要吃金镶白玉羹。可您不出摊,我们压根做不了这菜。”
原是如此。
卫菱眨眨眼。
以前她不是没想过把方子卖出去。做豆腐起早贪黑是个辛苦活,但赚的钱与付出根本不成比列。
但卖方子,只能够她维持一小段生计,不能长久。
她又没有土地,院里的小菜园根本不能填饱肚子。
加上今日,卫菱第一次售卖豆腐意外的货,结果显而易见。
“乔大叔放心,明日我就准时来这摆摊买豆腐了,保证能让水为乡的客人尝到金镶白玉羹。”
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
乔疱人听懂了卫菱的意思,跟卫菱买了五块酸朹糕便谎称楼里有事,急急忙忙走了。
卫菱掂量手里的铜币,心头有些复杂。
她没打算收钱,但乔疱人硬塞给她,她也不好拂长辈的意不是。
她把钱收进荷包,开始收拾摊子。
她想回去了。
还是老老实实卖豆腐吧!
“我这是来晚了?娘子的豆腐可是卖光了?”
“没有没有,买豆腐请您明日再来。”
卫菱头都没回,低声道。
“娘子这豆腐方子可卖否?”
嗯?
卫菱皱眉,又来一个买方子的!
她转过身,是徐家的那个……
那个什么来着?
卫菱一时想不起来,但答案就在嗓子眼呼之欲出,憋得她难受。
“小卫女,实不相瞒……”
卫菱身子往后倚靠,靠到推车上。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好像刚才乔疱人也是这么说的!
“我家徐夫人极爱小卫女家这豆腐,您没出摊这些日子,我家夫人是日思夜想,您这摊位我可是每天都派人来蹲守……”
王富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的话。
卫菱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看似在听,实则一个字也没往耳朵里进。
要不然,把方子卖出去算了?
已经有两个买家了,价高者得?
“你能出多少?”
卫菱不想再听王富废话,直截了当切入正题。
卫菱推车,朝集市的东边走去买豆子。
路上瞧着,之前挂牌子的店铺果然把牌子撤了。
她推着车,站在水为乡门口,忽然走不动路了。
货比三家,要不然问问乔疱人的价?
心里这样想着,卫菱已经把车靠边停好,朝水为乡门口走过去了。
从水为乡出来,卫菱若有所思。
她机械地去店里买完豆子,回家的路上,她脑子里一直在思考这个事情。
回到家,卫菱发现徐子烈竟然没在牛棚里!
她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他。
“人呢!”
卫菱嘀咕了一句。
卫菱按照之前的用量,舀出豆子用水泡上。
忽然,卫菱想到今天来光顾摊位的人群,又往里添了些豆子和水。
厨房里只有剩的黄米面蜂蜜窝窝头,卫菱也不管凉不凉的,拿起一个啃了起来。
卖?
不卖?
卖?
不卖?
卫菱天人交战,闹心极了。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还是得找个人商量商量。
牛来村里,卫菱觉得对她最好的便是村长了。
当初她一个孤女来到此处,若不是村长收留,她难以活到今日。
但是村长媳妇儿这个人就让卫菱不想接触。
尽管大是大非上,村长媳妇儿还是说得过去的;可卫菱就是不喜欢她身上那股算计的精明味。
身体先于脑子。
卫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到了李寡妇家门外了。
“嫂子,你在家吗?”
卫菱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
她猜测李寡妇应该是有事出去了,没在家。
往家走的时候,卫菱瞧见扛着锄头刚从地里走回来的妇人和男丁,她这才反应过来,最近该耕种播种了,李寡妇也应该是去地里干活了。
田里人来人往的,卫菱也过了刚才脑子一热的劲头了,便没改变路线,回了家。
“诶,你刚才去哪了?怎么没在家啊?”
卫菱推开门,就瞧见徐子烈突然出现在了牛棚里。
“奥,我自己在家无事干,出去转了一圈。”
卫菱心里藏着事,压根没注意到徐子烈一脸心虚的表情。
她点点头,朝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