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禾又吐了。
很好,起初的不妙感是正确的……
“姑娘,还好吗?”
“全怪我,咱们好好坐马车就不会这样了……”
路羽在一旁看着难受的江之禾,整个人都快哭了。
她师姐回来会想弄死她的……
路羽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江之禾却在干呕之后,直起了身。
转头看着路羽,缓缓道出一句:“有趣。”
路羽:“……”
其实只是内里有些许恶心,缓过来倒还好。
江之禾潇洒地拍拍路羽的肩膀,宽慰她。
本该受关照的人,反过来宽慰了别人。
“不过,京城是不是禁飞檐走壁?”
江之禾忽然想起曾在李渝书房看过的一本律法书。
路羽当然想到了。
“无碍,我避开人了。”
她专找了没人的地方,也正是都家距热闹的地段远。
江之禾同都府的小厮说明来意,不多久,就看见都越风风火火跑来。
一身红色劲装,长发束起,一条发带在身后飘扬。
越过都越的肩膀,在她身后,跟着一个抱着淬银长枪的丫鬟穿着的姑娘。
“阿禾。”
都越张开双臂就要抱上江之禾,却发现江之禾眼神不在自己身上。
都越停下脚步回头,看到这一幕。
“……”
“方画,怎么将它带来了?”
“小姐,小姐,你没说放着,奴婢以为要带着它跟您出门……”
方画抱着那长枪,眼神认真看着都越,满是不解。
都越无奈扶额叹气。
“放回去吧,带着累不累,喊方其上茶。”
那个叫方画的丫鬟呆愣愣“哦”一声,转身离开。
都越看着她的背影无奈摇头,朝江之禾道:“见笑了,方画得给明确命令。”
江之禾看着那姑娘倒挺有趣的。
都越将两人迎进正堂,江之禾简单同她讲了路羽的身份,没费她很多口舌,路羽这个小人精,自话自说已然同都越熟络起来。
这俩人倒是兴趣相投。
江之禾拿出杳清然的信,交给都越。
“落落说要看着你亲手拆开看完。”
都越:“……”
虽说她会忘,但朋友间的信任呢!
无关紧要的人就算了,朋友的信她怎么都会看的。
似是感受到都越藏不住的“怨意”,江之禾抬头望屋顶。
啊,这房梁可真房梁啊。
江之禾接过方其递来的茶,同路羽坐在椅上,等着都越看完信。
信有几页,信页背面透过的墨迹,可见杳清然洋洋洒洒写了不少。
“江姑娘,你有尝出来这是何处的茶吗?”
趁着都越没空理她们的空隙,路羽凑到江之禾身旁同她谈论起这手中的茶。
江之禾尝不出,她虽说五感灵敏,但茶叶还很不是她擅长的,要是问她中草药,那她自是头头是道。
“尝不出,小羽姑娘知道?”
两人压低声音,悄悄摸摸像是谈论什么机密大事。
“哦!”
都越突然出声,两人一抖,茶水撒了不少。
江之禾忙掏出手帕一顿擦。
“我忽然想起来……没烫着吧?”
都越被两人打断了要讲的话,忙叫来方其收拾。
“无碍无碍,一时大意。阿越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来,上次替清然淘来的话本忘给她了,她不回京城,也不知何时才能交给她。”
那本书得之不易,都越不放心交给他人送去。
都越一阵叹息。
“还有一事,阿禾还未逛过京城的灯会吧?”
“灯会?”
“是的。”都越点点头,“最近的灯会是在几日后的乞巧,阿禾要同我一起吗?”
历代其实应由皇后主持宫中宴会聚集城中贵家女,只是当今圣上后宫无人,这也就落在太后身上,但太后不甚喜欢主持操劳这般节日,后面便延续下来,各家姑娘自寻伴儿过节。
往年都是她被城中其他姑娘拽着去参加她们那百无聊赖的宴会,都越实在厌倦,想着今年有杳清然,谁知眼下她不在京城,都越只能将这放在江之禾身上。
“小羽姑娘一起吗?”
都越还记着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路羽。
“啊,我就不了,我过几日就离开京城了,或许无法陪同了……”
边说,路羽边暗暗戳了戳江之禾的手肘。
江之禾没能读懂她的意思,只接过她的话,替她回绝了都越,自己却答应了都越。
都越遗憾。
“我到时找你。”
江之禾自宿州回京,忙忙碌碌,竟未寻到闲时回医馆看看。眼下送过了信,倒是寻了闲,便同都越提出离开。
都越知她心系医馆,没再留,送了她和路羽出门。
一出门,一路沉默的路羽沉默不住了。
“阿禾,你七夕不同我师姐外出吗?”
路羽咬着下唇看着江之禾。
她方才死命了戳江之禾,江之禾竟没能明了她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