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流星雨。”
周南从阴影里走出来,此时的他只穿了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脱去平日里的严谨紧绷,倒是显出几分年轻人的青春洋溢。
他的目光飞快地掠过崔新雨,又不自在地移向远处已经安静的苍穹。
崔新雨的白裙子是抹胸吊带的款式,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只会显出几分清纯。可偏偏,她身材姣好,饱满的雪白被紧绷在抹胸里,挤压出诱人的弧线,在白色的冲击下,更显出几分勾魂的诱惑。
记忆的碎片被强行击碎,增添出新的画面。
崔新雨笑道:“没想到周少还有这样的爱好,既然来了,怎么不上来和我一同观看?”
周南默然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动用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去思考,却依旧无法给出合理的答案。
见他不说,崔新雨也不追问,只是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去蓝羽港处理事情了,连比赛都缺席了,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周南看了她一眼,早已知道上次的事件是她主导,也就没有隐瞒:“根据许峥嵘的口供,我们又找到了几个反抗组织的窝点,我去处理了,昨天刚刚处理完毕。”
崔新雨一顿,下意识地说:“不该是薛之阳……”
下一秒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当即闭上嘴,眼眸中透出慌乱,想要掩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南并不意外,只是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心中有些柔软。
“你的胆子真的太大了……”
不论是跟薛之阳交易,还是自己亲身犯险,都太危险了。
但她依旧为了胡岚,拼尽了权力。
旁人或许不懂她,他却是懂的。她所救的并不是胡岚这个人,而是一个生命。
崔新雨抿紧嘴唇,摆出倔强的抗拒,即使周南帮过他,可她依旧无法信任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也是不小心听薛之阳说的。”
周南看见她紧张地捏紧雪白的裙摆,没有去戳破她的谎言。
崔新雨慌乱地转移话题,生硬地说:“流星雨结束了,我先回宿舍睡觉了。”
周南一顿,见她如同猫儿一样困顿的眼神,在理智还没组成之前,已经开口:“已经快五点半了,倒不如在这里一起看日出。”
崔新雨愣住,没想到会听到他口中发出的邀请。她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却在碰触到那双仿若没有感情的眼眸后慌乱地移开视线,强笑道:“说的太对了,那我今天得请半天的假,否则真的熬不住。你呢?还去上课吗?”
周南还没搞明白自己会发出邀请,就不得不面对崔新雨的提问。他能听出崔新雨虚弱的紧张和语无伦次,心口也忍不住随之一跳,点了点头。
他向来精力充沛,没觉得有多累。
崔新雨立刻凑上前,眼角还带着瞌睡的水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那……能不能拜托你帮我请个假?”
周南的目光飞快地与她碰触了一瞬间,知道她是真的困了,没有抗拒地答应下来这本不合理的要求。
见他同意,崔新雨的笑意愈显甜蜜。她拉过柔软的躺椅,舒适地躺在里面,盖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羊毛毯子,对周南说:“那你等会儿记得喊醒我,我就眯一会儿……只眯一会儿。”
可话还没有说完,她的眼睛已经闭上,呼吸变得绵长起来。
周南僵硬地站在她的面前,许久才迈动步伐,走到仪器前。
晨雾化作细碎金箔悬浮在空中时,周南的钢笔第三次在同一个坐标点洇出墨渍。
他不得不承认,观测笔记上那些精密计算的数据,正被某种不可抗力牵引着偏离轨道——就像此刻他克制不住用余光丈量三米外那道起伏的弧线。
崔新雨蜷在折叠椅里的姿态像极天鹅垂颈,月光与晨曦在她身上达成微妙平衡。抹胸长裙的绸缎随着呼吸流淌,在锁骨窝聚成两泓碎银般的涟漪。
周南的喉结动了动。
此刻那里垂落着几缕蜷曲碎发,随山风轻扫凹陷的颈窝。他的指尖在裤缝处蜷缩,克制着替她撩开发丝的冲动。
不该是这样的。
他想走,离开这个裹挟他的漩涡。却又不敢走,不敢把熟睡的她交给任何一个人。
金色的阳光大亮,刺得崔新雨不得不睁开眼,眼角流出一滴泪。刚准备用手捂住眼睛,却被一道阴影挡住,才算缓了过来。
她不甚清明地看向周南:“几点了?天都这么亮了,你怎么不喊醒我?我还想跟你一起看日出呢。”
周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干巴巴地说:“已经八点多了,我需要去上课,你还去吗?”
听到这话,崔新雨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有些想犯懒。
“我就不去了,先回宿舍休息一下,别忘了帮我请假的事。”
周南点点头,跟在她身后,直到她的汽车消失,才感觉心脏的跳动逐渐变得平缓。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周南你居然迟到了?”
薛之阳的目光飞快地从周南身上扫过,调侃的言语里不缺挑衅。他就是看不惯周南道貌岸然的模样,平日里自己的事情不去操心,竟还操心到他的头上。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向来要回击他两句的周南,这次却破天荒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走到老师身边,将一张纸条递给了他。
薛之阳诧异地挑了挑眉,好奇心愈发强盛:“干什么那么神神秘秘的?”
周南坐在姚北望身边,喉咙里仿佛塞了一团棉花般干涩,但他没有选择隐瞒,而是淡淡地说:“路上碰到了崔新雨,她说她有点不舒服,想请半天假,我把她的假条带了过来。”
姚北望眸色一顿,抽回停留在书本上的视线,看向他:“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