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这块表不小心掉到地上,磕了一丝丝裂缝,穆荧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所以不论情况如何,穆荧都不可能扔下这块表。
想到这里,柳叶的心顿时一沉。
如今的小姐真的会是穆荧扮作的吗?之前的小姐又去往了何处?
不管了,柳叶决定要先试探一下。
*
材料都齐了。
穆荧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试验,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如她所想制出了一桶白净的冰。
冰冰凉凉的,放在房中用扇子扇来凉风,简直凉爽极了。
再也不惧这夏日的炎热了。
柳叶不可置信地看着桶里的冰块,原来制冰竟这样简单,可这绝不是小姐会的东西。
咚
有什么掉到了地上。
穆荧转头一看,是一块儿腕表,那腕表的样式极为熟悉,她似乎以前见过。
捡起腕表的那一刻,穆荧心脏顿感收缩,像是被人刺了一刀般抽痛。
缓了片刻,她才开口问柳叶:
“这是你的?”
柳叶颤颤道:“小姐你忘了,这是穆荧的呀。就是您之前的另一个贴身丫鬟,您不记得了?”
“什么!”
头又开始使隐隐作痛,渐渐地愈发强烈,直到化为几欲撕裂的疼痛,只有抓住身侧的布帘,才能控制摇摇欲坠的身子。
“小姐你怎么了?来人,快去叫大夫!”柳叶慌忙收起腕表,没想到仅是提起穆荧一句,就让小姐变成这样。
“为……为什么”
穆荧没能说完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梦里她仿佛看见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那么熟悉又陌生。
她真的是侯府大小姐么,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应该叫穆荧,这不是她另一个贴身丫鬟的名字吗?
再睁眼,穆荧已经恢复了不少,只要不去想过去,头就不会疼。
“柳叶,帮我磨墨。”
柳叶面露难色:“小姐,你您才刚醒,大夫说您是思虑过度,叫您好好休息。”
“无事,我只是想写点东西而已。”她要将所有的事情记下来,她怕将来她也忘记了,回忆又是头疼怎么办,还是记下来为妙。
柳叶在一旁边磨墨边瞧,之前小姐写信都未曾瞧过,这次倒是看了个仔细。
那字畸形怪状如狗爬,分辨半天也只瞧出几个简单的字,这字体像极了之前瞧穆荧写过一回的字。
小姐五岁便受夫子教导,写得一手好字,怎么可能写出如此字迹!
柳叶心中的猜测在此刻印证了,手里的墨块惊得掉了下去,溅了一手墨汁。
“怎么了?”
书页被突如其来的几滴墨汁沁湿,穆荧抬眼便是柳叶出神的模样。
柳叶目光闪躲,匆忙行至门口:“奴婢方才想起来,厨房做的糕点要糊了,奴婢先去看看。”
“厨房自有人盯着,不必担心。”穆荧瞧着奇怪,柳叶今天怎么有些不对劲。
“哦”柳叶恍惚地折返回来,又拿起墨块心不在焉地磨起来。
柳叶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能猜到小姐定然是去追谢公子了,谢公子被圣上派去了北方赈灾,小姐也肯定去了北方。
也不知小姐究竟用了何种手段,让穆荧变成她的模样,不知道要不要向侯爷说这件事,目前观察发现穆荧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不是小姐。
给侯爷说可能不被相信,可若被发现那便是欺君之罪,找不到真小姐回来,侯府上下都得陪葬。
罢了,柳叶只道自己区区一个丫鬟,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就这样掩盖此事。
谢公子赈灾约莫两三月就能归来,届时等真小姐回来了再去找。
就是这样!
啪——
墨汁从砚台一跃而起,又溅到了穆荧的书本上,甚至是手背上。
“柳叶你今天怎么了,精神状态不好的话,我给你休假一天?”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些事情,没忍住愤懑。”柳叶立马为自己想了个完美借口搪塞过去。
“小姐你想,咱们都寄出去两封信了,照理说王爷早该都收到了,为何一封回信都没有,这么不在乎您实在可恶。”
穆荧恍然大悟:“你说得对,倒是提醒我了!我得再写一封去,命人再传个口信过去,‘夫君若回信的时间都没有,那便稍个信物回来。’”
写信这么多天,当她跟空气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