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这句,无疑犹如落入油锅的水滴,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反应最为激烈的自然是汪嘉琪的父母,二话不说,丢下正被他们撕打的孙昕欣,便气势汹汹地朝黎书奔了过来。
见此情形,严樵都吓傻了,也气坏了,指着那男生就是一句粗口:“谢佳凡,我草你妈,你给我等着!”
随后拉起黎书的胳膊就想跑。
然而黎书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严樵都快急疯了,“我草,黎哥,快走呀!”
黎书一脸平静:“没事,只要行得正,就不怕影子斜。”
严樵:“……”
不得不说,黎书这关键时刻装逼本事,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说话间,汪嘉琪父母已气喘吁吁的跑到两人身前,汪嘉琪妈妈不意外地指着黎书张口就吼:“你就是黎书?你说!你是怎么把我女儿弄成那样的?!”
紧随其后的亲友团和围观学生也迅速围拢过来。
很快,黎书就被众人围在了中心。
严樵自然也成了焦点之一,但他没有黎书那种“大义凛然”的勇气,趁人不注意,悄悄地往后退了半步,尽量减少自己受到的关注。
“我在问你话没听到吗?你他妈聋了?”见黎书没有回应,汪嘉琪的母亲再次发难,扬手就像之前打孙昕欣那样准备给黎书一巴掌。
可惜黎书不是孙昕欣,更不会惯着她,只不耐烦的一挥手,就把女人挥出老远。
“你!”汪嘉琪爸爸一看就急了,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黎书的衣领,他长得人马高大,黎书一时还真无法挣脱。
“你敢说不是你!”他死死盯着黎书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脸,脑海中立马就脑补出他所认为的真相,“不是你还有谁?是不是你勾引我女儿不成才把她害成那样的?”
黎书百口莫辩,也懒得辩,暴躁地甩开了男人的手,“我没有!”
“没有?”汪嘉琪爸爸双目通红,手指着黎书,咬牙切齿,那架势仿佛恨不能一口把黎书吞了,“你们每个人都说不是自己,那我女儿是怎么变成那样的?!你说!你倒是说啊!”
亲友团也跟着附和,但碍于黎书一挥手就挣脱了汪嘉琪爸爸的钳制,他们并没有像对待孙昕欣那样,又是掐又是踢的趁机施暴,只敢在言语上进行攻击。
“就是,人家好端端的女儿成了植物人,你作为当时在场的人,总得给个说法吧。”
“对,快说!不然别怪咱们一帮大人欺负你一个小孩。”
“快说快说……”
而就在这一片喧闹声中,没人注意到原本躺在地上被撕打得衣衫不整,浑身是伤的孙昕欣,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她顶着一头凌乱如鸡窝的头发,双目无神地注视着前方不远处围绕争吵的人群,嘴角突然怪异地勾了勾。
下一刻,原本正用手指着黎书鼻子大声斥责的汪嘉琪妈妈,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横飞了出去。
紧接着,汪嘉琪爸爸和亲友团也相继被弹飞,等黎书反应过来时,原本围绕着他,气势汹汹的人群,已经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
围观的师生们见状,顿时炸开了锅。
尤其当他们注意到不远处,神情举止都与先前梁晓桐极为相似的孙昕欣时,恐惧感迅速蔓延,立马作鸟兽散,尖叫着四散逃开。
严樵也要吓尿了,下意识地躲到了黎书身后。
估计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事还能再来一次。
他扒住黎书的肩膀,带着他一起共振:“我我我靠,那东西怎么又转到孙昕欣身上了?这玩意还真玩呼叫转移呀?”
黎书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坦白说,他现在也很茫然,震惊程度并不亚于严樵。
但为了安全起见,也不想严樵被自己震飞那一幕再次上演,他皱眉对严樵道:“你最好离我远点。”
然而已经晚了,孙昕欣竟一改梁晓桐之前只针对特定对象攻击,居然将黎书也列为攻击目标。
仅一息,她便直逼黎书身前。
然后,一爪掏向他胸口!
黎书只觉胸口一痛,下一秒,那条咆哮盘飞的大蛇便不意外地再次疾冲而出。
严樵也再次不幸被震飞,强大的冲击波使得周遭的树木杂物东倒西歪,胡飞乱舞。
然而孙昕欣却没有像梁晓桐那样也被震飞出去,只是踉跄后退了两步,便稳住了身形。
之后更是顶着大蛇释放出的强大威压,倏然跃至黎书头顶,狠狠一掌拍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黎书根本躲避不及,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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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黎氏百货。
关遥正坐在一楼客厅里悠闲地烧水煮茶,执壶的手猛然一颤,壶里的水泼洒出来,烫红了他的指尖。
他神色蓦地变了,随后身形一晃,便没了踪影。
当荣姐拿着几罐茶叶,笑呵呵地从厨房走出来,边说着“小书和我都不喝茶,所以家里没什么好茶叶,都是黎老板以前买的旧茶,我都给你拿出来,你看看喜欢哪个就喝哪个……”时,却见屋内空空,哪里还有人影?
她只得不解地挠了挠头:“咦?人呢?这人,走怎么也不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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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双鬓被什么东西不停摩挲,黎书狠狠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苍翠葱郁的山林,头顶交错的绿意层层叠叠,将天空都遮蔽的严严实实。
微风拂过耳畔,摇曳的草叶轻轻触碰他双鬓的同时,携带着草木气息的酸腐味也直冲鼻腔。
黎书被刺激得打了个喷嚏,原本仍有些混沌的脑子也终于彻底清醒。
他倏然坐起身,略带怔然地看着眼前的山林。
这是哪里?
尤其回想昏迷前的情形,他更是心生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