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重归寂静,唯有小青火灵虎均匀的呼噜声在回荡。
狐狸侧目望去,发现宋安溪的呼吸渐渐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双唇被咬得发白,通过生死契约传来的痛楚让它的身体也隐隐作痛——随着宋安溪境界提升,突破时承受的痛苦愈发剧烈,连带着它也要分担些许。
不过两者实力悬殊,契约传递的痛感不过十分之一,狐狸只是微微抖了抖耳朵便适应了。
修炼之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区区痛楚何足挂齿?
只是宋安溪承受的痛苦远超常人千百倍,连带它也要多受几分折磨。狐狸金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暗自盘算着要尽快找到那个给宋安溪下禁制的人,一爪子了结了这个祸患。
狐狸随意地蹲坐在岩石上,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宋安溪,少年苍白的面容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通过契约传来的阵阵刺痛让狐狸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宋安溪的呼吸越发急促,细密的汗珠顺着紧绷的下颌滑落,他咬紧牙关,体内灵力如潮水般冲击着那道无形的屏障,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让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呜...”角落里的小青火灵虎不安地呜咽着,蜷缩成一团。狐狸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尾巴,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将小家伙笼罩,让它安静下来。
山洞内只剩下灵力波动的声音和宋安溪沉重的呼吸声。
这套修炼功法配上宋安溪身上的禁制堪称残忍——不断打碎经脉再重塑,如同将人千刀万剐后再生生缝合,但正是这般简单粗暴的方式,让宋安溪的实力远超同阶灵师。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宋安溪在心中默念心法,强忍着剧痛引导灵力,一根主经脉在狂暴的灵力冲击下寸寸碎裂,又在心法引导下缓慢重塑,变得更加坚韧宽广。
这过程需要极致的专注与忍耐,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
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永无止境,外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遥远,唯有痛楚真实得令人窒息。
恍惚间,记忆的碎片如利刃般刺入脑海——
沧澜大陆的宋安溪被死死按在冰冷的石桌上,黑衣人手执利刃,在他身上刻下一道又一道伤痕,他们比赛谁的刀工更精湛,谁能片下更薄的血肉,特殊体质让伤口快速愈合,却只是给了他们新的画布。
孩童凄厉的哭喊声与黑衣人猖狂的大笑交织在一起。
另一个世界的宋安溪跪在滚烫的青石板上,烈日炙烤着他单薄的身躯。
三天三夜的罚跪,对一个六岁的孩子而言,比地狱酷刑更甚,水分一点点蒸发,意识渐渐模糊,却始终得不到半分怜悯。
他们说这就是成为刀的过程。
“呜嗯……”紧咬的牙关间渗出丝丝血迹,痛苦的呻吟回荡在山洞间。
那些记忆碎片如附骨之疽,让他浑身发冷,只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让他真正做回自己——既不是任人宰割的灵药,也不是被锻造的刀。
“啊啊啊啊啊!”随着一声长啸,最后三条主经脉同时破碎。
宋安溪仰起头,衣袍在灵力激荡中狂舞,冥冥中的那道屏障终于被冲破,蓬勃的灵力如决堤之水,在新生的经脉中奔涌不息。
“嗡——”巨大的灵师法阵上,代表着灵宗境界的纹路被彻底点亮。
十八岁的灵宗九品,这等天赋在沧澜大陆称得上少年天才,若是让他人知晓数月前,这少年还是个所谓的无法修炼的废物,那便称得上惊世骇俗了。
见宋安溪已经在稳定灵力,狐狸紧绷的身躯终于放松下来,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赞叹:“这人类倒是够狠,竟能硬生生突破。”
它暗自盘算着,下次定要寻些丹药助他突破,隐约记得上次来沧澜大陆时,曾在几处秘地留有珍藏,是时候去取回来了。
突然,山洞外传来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妖兽的嘶吼声与符箓的炸裂声交织在一起,震得洞顶碎石簌簌落下。
“轰——”
一道刺目的火光透过洞口缝隙照射进来,将洞内映得忽明忽暗。
宋安溪猛地睁开双眼,那是叶无思的爆裂符特有的灵力波动。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