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耙咬牙切齿的说罢,转身走了。
当然,那些文人们骂人可比他狠多了。
梁常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良久,他掩下心中笑意,带着一柄红缨枪靠近过去,破天荒地叫对了:“司将军,咱俩比拼一下。”
“……?”李耙衣服底下的寒毛一茬一茬立了一遍,连带着鸡皮疙瘩都掉地上了。
梁常怎么可能甘心放过,李耙越躲他就越上劲。
如此,开启了一些他逃他追的戏码。
秦燎从茅厕出来见自家师父这么躲,心生疑惑,但并未言语。
“本官不是断袖啊!你别过来,别过来!定!”李耙说着,情急之下都想即刻学会施法把梁常定到那儿。
梁常一侧眉头挑起。
事不能做得太过,梁常转身离开。
谁道祁无娄刚风尘仆仆回来,李耙就跟上去告了梁常一记黑状。
什么梁常是断袖,什么梁常追着他说要跟他亲近亲近……
祁无娄没当回事,一边卸重甲一边听着李耙说话,顺嘴喊人叫来军医给自己上药。
李耙看祁无娄爱答不理的,瞬间哀嚎起来:“诶呀!祁将军!为臣做主啊!”
祁无娄被喊得一激灵,显然相处这么久,他第一次见李耙这样。
而且他家宅安宁只一发妻,没见过这场面,这让他有点心塞。
李耙:“你得信我啊。”
祁无娄:“没前因梁常就那么膈应你?”
李耙凝噎半晌没说出什么来,将梁常薅来营帐之中。
梁常面露疑惑不解,显然不是刚才那副贱嗖嗖的模样了。
“祁将军,臣做什么错事了?”梁常故作不解。
祁无娄将衣裳解开坐在凳子上面对着进来的军医,看着军医上药。
他抽了口气,头也不抬地说:“……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我听他说你在追求他?你是断袖?”
“臣不是,将军多虑了。”
李耙有口难言,这下好,解释不清了,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是头一次吃这个亏。
“得了,你走吧,我看你也不像。”祁无娄摆摆手。
梁常离开时瞥了一眼李耙。
两人对视间,梁常脸上带着些许得逞。
李耙张嘴欲言又止半晌,转头眼巴巴看着祁无娄。
祁无娄抬头看了一眼李耙,被疼得挺起了腰身:“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你……你以前很向着我的!”
“我现在也很向着你的。”
“……你承认吧,你是嫌弃我年老色衰,看不上我了!”
祁无娄原本痛苦的表情一僵,猛地抬头看着李耙,脸上除痛苦以外就是惊惧。
李耙脸上有了委屈的表情。
虽说平淡,但此人甚是耐看。
祁无娄生无可恋抹一把脸,原本痛苦的神情更加痛苦。
他受不了男人撒娇,小些的可以,但像李耙这么大的他一点都受不了!
于是他伸手抓住军医的手阻止了他处理伤口的动作,站起身来招呼李耙。
李耙过去后,挨了三个巴掌,人老实了,也出去了。
梁常在场地内受训,李耙气不过,前去加大了力度。
梁常苦兮兮听命。
以此,两人互相报复了好几天。
李耙带兵上阵时梁常跟随着。
抛开私人恩怨不谈,战场上还是不死的好。
战后,李耙抹去嘴角的血渍,偏头看向已经跟在自己左后侧的梁常。
“实在不行……我把你纳府里得了。”
“什!”梁常被惊得拔高了嗓门,见有人注意过来,他立马涨红着脸降下音量:“什么……?!”
李耙心中乐呵得很,但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未曾规定不准纳男妾,只是没人开这个先河,本官可以做先例。”
梁常表情僵住,拽了一下缰绳:“玄铁。”
玄铁得授意,扭头带着梁常到后头走去了。
李耙:“……死孩子,还跟我斗。”
如此小打小闹告一段落,两人再相安无事。
日过一月半有余,恭亲王大驾。
“快快……他们忙的忙,你给老祁顶个包,恭王来了。”李耙着急忙慌地拿走梁常手里的刀放在刀架之上,拽着他要离开。
“别!等等……”梁常来不及拒绝,被拖着离开。
他不想见恭王,但顶不住李耙劲儿大。
只见一辆马车徐徐驶来,那人掀开车帘,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前来迎驾李耙一眼,又看向梁常。
“参见恭亲王。”
二人恭敬行礼。
“又见面了……”恭亲王说着,抬手撑着梁常的肩膀,稳步下马车,朝营帐内走去。
梁常身子一僵,躬着的身子迟迟没有直起来。
“……他认识你?”李耙低声问道,用手肘怼怼他的胳膊。
“呃……嗯。”
真是!这什么情况?
差点被自己刺杀的人,出现在给自己下令刺杀的人的面前了。
梁常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恭亲王的身影,待他已经进到营帐内才直起身来。
“怎么感觉你有点心虚?”
李耙想搂梁常,但想起前阵子因为这事儿闹了那么些日就有点闹心,遂放下了自己的手。
“没,我心虚什么?”
“还没有,你汗都下来了。”李耙还是没忍住,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梁常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怎么没反应了?算了……”李耙撒开他,走了。
梁常瞥去,沉默良久,心脏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