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辆马车停在悦春楼前。
从车上先下来一个穿着粉衣的女子,她下车后朝里面伸出手,将车里的容从清扶了下来。
那粉衣女子脸生,看着与容从清是同龄人,性子却显得活泼张扬多了。她语气调皮可爱,对着门口小儿问道:“我们二层福满阁约了人,你去给我领个路吧。”
魏芊芊走在前面,她装束简单却暗藏玄机,衣服上的金线头上的发簪都不失富家小姐身份。
她摆出一副大姐大的模样,领着娇弱的容从清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楼里。
容从清穿着乳白色轻纱长裙,外罩淡青色对襟外套,髻边斜插着珍珠步摇,颈部带着镶着宝石的金项链,眉眼间比平日更显精致优雅。
她们刚走进悦春楼里,便引来众人的眼光。
许多男子都假意对话,暗中侧目看向两人。
到了楼梯拐角处,双羽正持着剑看守着楼里的一举一动。
容从清见到他,率先行礼道:“双羽大哥许久未见。”
双羽微微点头,示意问好。
他将容从清放进楼上,却伸出手将魏芊芊拦住,平淡道:“我家大人只约了一人。”
“你家大人真是翻脸不认人,没有我打幌子带着清清一同出来,你连一人也见不到!”
魏芊芊双手叉腰大要一副要上前去干架的气势。
双羽一招出手将她的穴位封住,嘴上冷淡道:“多有得罪!”
魏芊芊气的眼珠子乱转,身上又动弹不得。
容从清开玩笑道:“最多一炷香,我便来接你,就算做上次摔马你躲回家,对我的报答吧。”
魏芊芊更气了,她口齿不清得说道:“喂!容从清,你说清楚什么是我躲回家!我是着急骑马去请大夫!你知不知道人摔倒在地是不能随意动弹的!原来在你心里我魏芊芊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你养伤的期间我被罚在祠堂跪了那么多天!我天天跟老祖宗们祈祷保佑你没事!现在你这么编排我......”
容从清的身影越来越远,魏芊芊转头将怒火转到双羽身上,恨不得将他身上瞪出一个窟窿来。
“容小姐,里面请。”
她推开包厢的门,只见那人坐在窗边。
他穿着墨色长袍,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额前飘着几缕碎发。他身子倚着窗边,看着窗外的街景,转身瞥见她换上了满眼提防。
“给周大人请安。”
她微微欠身行礼,被引到他对面的位置座下。
“大人怎么今日有如此雅致,约小女前来悦春楼?”
“特此邀请姑娘来共议婚事。”
容从清没想到他如此开门见山,表情顿了顿,又换上标志的笑容:“想必是大人看到了小女在画中的诚信心。”
“这些日子,大人一直派人在容家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又暗中打探我曾经的事,想来也没发现小女钟意大人,从未有过二心。”她话里有话的暗示道。
“容姑娘才貌双全,平日里大门不出的还能自己在家里学会一身医术,又通晓朝堂之事,鄙人不仅十分钦佩更加向往能与姑娘更进一步。”
周时彦一边斟起酒来,一边打着太极,嘴角露出漫不经心的弧度。
“世间之事万变不离其宗,小女痴心阴阳又自幼随父母四处游历,只是父亲为了哥哥脱离匠籍能与旁人一样参加科举,又得圣上赏识,才进了宫做了宫廷画师,算来京中的日子也不过七八年光景。”
“四处云游得日子,小女见过许多高人,听了许多故事,自然是比京城中得大家闺秀要通晓些奇闻逸事。”
容从清为表诚意,将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又拿起手帕轻轻沾向唇边,趁机吸了几口提前备好的流云散。
“看来在姑娘眼中,这奇闻逸事等同于朝廷密令。”
周时彦探究得盯着她,也仰头饮下了杯中的清酒。
“小女现在的生死已经掌握在大人手中,如果今日前来又是大人进行无谓的试探,那恕我不愿奉陪。”
她洋装起身离开,却留下一个眼神看那人有没有动身拦住。
“一年的时间。”
“这一年内,你做我周家妾室,我不会动你半分。你我各取所需,一年后待局势稳定后我送你离开,并且给你一笔安置费。”
容从清眉毛微微上挑,嘴角马上扯出的笑容又故意压下去。
“安置费?”
周时彦起身:“你可知在京城里,有人出售空飞印走私军需。”
“他们提前盖好文书的印章,特意将军需的数量还有数目留出空白,交给别人自行填写。”
“如果容姑娘愿意,这张印有周家纹印的票据,便交给你。”
“至于上面空出的金额,便交给你来填写。”
“不知周某的诚意,可否让容姑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