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时彦,是她求来借势自保的救命符。
“主子放心,小女时刻不敢忘。只是小女初入贵府,下人开始刁难,不得不做些姿态给她人看,是我的错。”
她摘了头上戴繁琐的头饰放在妆奁上,露出完美的笑容,穿着婚服跪在地上,轻道:“小女助大人解决完景朝内乱,便会带着家人就此远离京城,绝不会肖想赖在国公府做大人的妾。”
“起来吧,最近事务繁忙,今日回府是有事要问你。”
他已经两日没有合上眼,早就将今日成婚的事儿抛在了脑后,若不是审讯时出了岔子,再回来也是三日后的事情了。
周时彦坐在喜床边淡淡张口道:“虎啸营背后的人,你认为是谁?”
她站在一旁,脑海里飞快得拼凑起前世的线索。
古渊曾说景朝圣上心慈,从不忍心发动战乱,对于邻国向来与人交好,而他手下的人却早就不满足这些地位,渐渐勾结外部对景朝江山虎视眈眈。
其中权势最大的那人正是当今宰相孟砚临。
但此时她不好直接说,先吐出他的手下。
“兵部尚书尚明德。”
周时彦眉头忽然紧锁,他眼神探究得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些内政?
“哦?你可知我任何职?”
“兵部侍郎。”
“那你的意思是,我也有份?”
容从清摇摇头:“大人今日本无意赶来与我完婚,却还是冒着雨回到府里与我说些政事。方才靠近时,闻着大人身上带着些许的血腥味,小女猜测您应当是抓住了军需案的头目,可经过审讯后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于是赶来试试小女是否能给些线索。”
“不错!”
“大人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周时彦面色不悦:“都答应多少件了?”
她故意活跃气氛笑道:“往后,就此一件了。”
她呼吸一滞,心底下定决心,眼神严肃又端庄。
“今日过后,大人不要再追究我怎么知道这些的,有些事是小女不知道如何跟您提起,但我现在可以起誓。我容从清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大人能平定江山的人,是最信任大人最忠诚大人的人,是无论任何时候都站在您身旁的人。如果违背此约天打......”
周时彦耳尖泛起薄红,不耐烦的伸手覆在她唇上:“行了。”
他一路赶来淋着雨,手指冻得冰冷,她忽然睁大双眼,与脑海里记忆的场景重合。
“大人,你真的会带我回景朝吗?”
“只要容姑娘与我在南国宫内助我一臂之力,我必定能做到。”
“好!我容从清发誓一定会尽心尽力得帮助大人,如果违背此约,就天打雷劈,五雷....”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伸出手轻轻覆在她的唇边,一样的冰冷。
容从清眸子逐渐暗淡。
也许,在他从来都不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吧。
她转身背过,朝着他反方向走去,继续道:“大人可知尚明德在这京城里与谁交好?”
“他曾是宰相孟大人的同窗。”
容从清点点头:“大人可还记得那夜悦春楼,想来你我二人心知肚明,那夜醉酒坠楼救命之恩,全是凭空捏造的谎言。那日,小女不知大人身在何处,可第二日就满城宣扬要寻找那晚的救命恩人,想必是大人要隐瞒什么吧?”
“小女斗胆猜测,恐怕那日大人并不在那悦春楼却想让人知道,你就在哪里,那也没去。”
周时彦嘴角扯出笑容:“不错,所以你故意放出线索向我投诚,对于那晚的事随口捏造也不怕我揭穿。”
“尚明德只是刚升上兵部尚书,他的儿子却早就有能量在京城里明开医馆,暗地里与良家通奸,这样的事儿恐怕不是区区尚书能做的吧?”
她在暗示尚明德背后的那条大鱼——孟砚临。
周时彦越发觉得与她合作是件十分正确的事儿。
双羽说过,她最近忙着的不过是一些嫂嫂、婢子家长里短的小事,却与他今日四处奔波调查的结果如出一辙。
今日提审那人熊安,在吐出尚明德后就被人暗中毒杀。
尚明德上任不过月余,就被推出来顶下大罪,他究竟是冤枉的还是证据确凿?
周时彦紧皱眉头,空飞印走私套取军需,是前朝发生过的案情。可一朝兵部尚书此事都只是被推出来的顶罪马前卒,这案子必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