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机会回去的,但不知是何时了。
凌睢他想要堂堂正正做人,也想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他没有错。
慕九龄命王喜拿了件新的里衣过来,对凌睢道:“把身上那件里衣换下来,湿了。”
凌睢颔首,转过身去,解了衣带,衣裳从肩头滑落,露出一张单薄的脊背,背上的蝴蝶骨随着它的喘息隆起,后颈到后腰拉出一条流畅的线条。
他撩起头发,回眄望着慕九龄,轻声提醒道:“里衣。”
凌睢背上细密的汗珠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光,免不了勾起人的绮思。
慕九龄从衣襟里拿出块手帕,伸手将他背上细密的汗珠子擦干。
冰凉的指尖在背上划过,凌睢蹙眉,“凉。”
慕九龄一顿,尽量减少用指尖触碰到他。
擦干背上的汗珠后,方才将里衣给他系上。
两人才依偎在一块没多久,外头却又有人传来了话,让慕九龄去一趟刑部,他还有公务缠身,只得离开。
凌睢躺在床榻上,又是看着他留给自己的一道背影。
慕九龄走了,将王喜留在了殿中照顾凌睢。
王喜端来了一碗汤药,提醒道:“凌公子,该喝药了。”
凌睢并未起身,而是问:“王公公,我睡了几日?”
王喜:“回公子,算上今日已经是三日了。”
“我是怎么出来的?”
他的记忆尚且停留在火海里。
“是殿下救您出来的。”
凌睢不解,“殿下?殿下他那日去了何处?”
“凌公子您忘了,玉仙楼可不止一道门。”
玉仙楼不止一道门,凌睢走的是后门,而慕九龄走的是前门。
难怪他没见着人。
凌睢哽恧,“没事…便好。”
-
刑部大牢内,周明瞧见慕九龄来了眼睛里燃起了曙光。
双手双脚被镣铐靠住,爬到慕九龄跟前,“殿下,您来救臣了!”
在聚会开始前周明便将慕玉玄的计划告诉了慕九龄,慕九龄便将计就计。
他告诉周明,即便是事成之后,皇帝将他打入大牢他也有办法将其放出,现在定然是来兑现承诺了。
周明连磕了几个头,却又不见慕九龄让他起身。
“殿下?”
阴沉的牢房里传来一声冷笑,“救你?那也得问问澹州的百姓同不同意。”
周明拽着慕九龄衣摆的手松懈下来,神情凝滞,笑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和澹州知府付辉一共贪墨了多少两银子,你们心里最是清楚。“慕九龄眼眸变得凌厉,”为官者当为民解倒悬,你们到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黎民百姓的痛苦上,本殿若是饶了你一命,让澹州那上万人的冤魂如何平息?“
周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一直被两个人当猴耍。
一阵发狂的笑在牢房中回荡,“你说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难道你们皇家人便不是了么?!”
他说话越发没了分寸,”呵,还想当皇帝,你坐上了那个位子,便是我们这群人的头目!“
一旁的狱官踹了他一脚,骂道:“放肆!”
他岂又屑于做皇帝。
周明见慕九龄转身出去,想要反抗,却被狼狱卒牢牢扣住。
“你拿什么罪置我?我这个罪人好歹也是被你包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他包庇犯人,同样有罪。
慕九龄停下脚步,轻笑一声,他在这刑部大牢里喊破了喉咙,狱官狱卒也只会装作没听到。
“置你什么罪?”慕九龄并未转身,道,“好说,那便定个三字罪。”
话罢,慕九龄便径直离去,消失在他眼里。
三字罪,人人皆知,那便是“莫须有”。
好个莫须有。
一连过了好些日子,那日郑妃在御花园内闲逛之时,却感到腹部一阵剧痛,随性丫头随即唤人去传来太医,这才知道原来是临盆了。
不到园里,怎知春色如许。
春光煦润,毫不吝啬的撒下光辉,照出院子里绮缬的桃花,嫣然如景阳妃,含笑堕入底下的池水,荡开一圈圈穀皱似的波纹。
有清风一拂便惊起地面的桃花瓣,伴着麻雀清脆的叫声,旋转献舞,一院春色软浓浓。
凌睢在桃树下仔细寻得姣好的桃花瓣,放进自己的囊袋中。
他每年的春日里总会做这事,只是京城的花,总是不如大理的开得之多,开得之艳的。
偶然一回眸,瞧见一身段款然的人负手站在他身后,似乎在那里观看多时了。
“你在做什么?”慕九龄问。
凌睢忙将囊袋藏于身后,道:“没什么。”
他不愿意说慕九龄自然也不会强求。
这时,王喜急匆匆的从外头跑来,喘着气,道:“殿下,郑妃娘娘,郑妃娘娘生了。”
闻言,凌睢也走了过去,问:“可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王喜搽了把汗,“是女孩。”
宫里头的人都以为郑妃肚子里的是位男孩,却没想到她诞下的是一名女婴。
宫中娘娘诞下孩子本该是普天同庆的事,然皇宫内却没人敢展开笑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