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如果吴仲康说的男人是指于洋的话,那孟垚觉得北京实在是太小了,六人定律在这里基本可以缩小为三人定律。打死他也想不到吴仲康会跟于洋有交集啊,而且还是表姐夫这样的关系,“你是说,于洋?”
“?”这次轮到吴仲康震惊了,“你认识他?”
“……认识。”不仅认识,还蛮熟的,哈哈。
“也对,他是乐队成员,你既然不是第一次来这,应该也是看过他表演的。”吴仲康兀自说着,“诶,你不是来找人吗?找到没有?”
“找到了。”
在看到于洋的时候孟垚就找到了,那个戴着面具的吉他手。那个身高,除了裴书聿,不会有别人。
吴仲康扫了扫周围,非常不见外地说:“哪儿呢,叫过来一起喝杯呗。”
不清楚裴书聿会不会介意被别人知道他是乐队成员的事,孟垚自然不会多话,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晚点吧,他现在还没有空。”
“还没到?好吧。”
于是两人就在下边要了些果酒,边喝边聊起了近况,大部分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吴仲康入职了一家外企,整体打着跨洋电话和洋人谈价,嘴皮子都要说破,口袋里常备一颗金嗓子,最近有想跑路的打算。
“其实我想当旅游博主,最近互联网新起,我看这个行业有前途,趁现在还是风口,赶紧抓住机会飞一波,说不定哪天我也红了。总比每天朝九晚五好多了,待在公司我感觉整个人都是臭的。”
吴仲康家经济条件不错,他有这个资本去试错,而且他确实也是闲不下来的性格,孟垚觉得他这个想法挺不错的,对此表示支持。
“净说我了,你呢,之前不是说和裴书聿合租?现在呢?他不会还跟你住一块吧?”
虽然两人毕业后就没见过面,但最初还是经常在线上聊天的。吴仲康热心的性格使然,他老担心孟垚在北京混得不好,问他租房啊吃住那些,还开导他一定要舍得花钱,对自己好一点,钱是赚不完的,可不要为了省那点钱遭大罪。
“还住一起呢。”孟垚实话和他说,认为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一个大少爷放着豪宅不住,跟你合租干嘛?”吴仲康摸着下颌,似乎越想越不对劲,“你不觉得你俩关系有点……奇怪吗?”
“啊……,有吗?”孟垚眼皮一跳,低头用勺子搅着杯里的酒,脑袋飞速运转着,假如吴仲康识破他和裴书聿的关系,他应该怎么做会比较好。
“其实——,”
吴仲康停了下来,孟垚心跟着一跳,然后就听见他说:“裴书聿不会是想把你培养成下一任管家吧?”
“……啊?”孟垚为自己刚才那一点担忧感到多余,他发觉,班团大学四年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或许是有原因的。
“不然我实在想不通,”吴仲康拧着眉,“那就是他舍不得你?你俩感情这么好,也说不准,上学时就天天黏在一块,人家都说——,”
孟垚正听着,吴仲康突然止住了声,孟垚嗯了声,问:“说什么?”
吴仲康脸色微微一变,在心底骂自己怎么又说话不过脑,幸亏孟垚是个没心眼的,吴仲康不想让孟垚听到那些破事,就灵巧地转了个话题:“没什么,说到裴书聿,他现在做什么呢?是不是继承家产去了。”
孟垚果然没有追问:“不算吧,主要还是在经营他的音乐事业。”
聊着聊着,耳畔里突然响起什么“你愿意嫁给我吗”,孟垚没听清人名,酒吧里的顾客配合着躁动起来,灯光全部熄灭,只余两束射灯打在“男女主”身上,孟垚没什么心思去看,但架不住吴仲康非要拉着他挤到人群里,“我看看表姐什么表情,我估计她八成也是猜到了。”
孟垚本身就有些难受,加上又空腹饮了酒,这一下被带着往前跑,整个人更是眼冒金星,底下的路在他眼里歪曲起来。吴仲康一个劲地拉着他,孟垚刹不住脚,差点就要摔倒之际,一只大手横在腰前把他抱住。
原本吴仲康抓得就不是特别紧,突如其来的惯力使得孟垚被迫后退,一下就脱了手,跌在一个硬邦邦的胸膛上。
上一秒还是在台前冷面表演的吉他手,下一秒裴书聿就脱了面具戴上口罩,精准在人群里定位到不停移动的孟垚。
孟垚只挣扎了半秒不到就停止了,他闻到熟悉的,令他无比安心的味道,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裴书聿的口罩擦过他的耳廓,孟垚听见他说:“跟别的男人牵手,嗯?”
酒吧里的人都在围观于洋求婚,孟垚和裴书聿这么亲密的举动没引起旁人的注意。孟垚松了口气,裴书聿既然主动找他,说明中午那件事还可以商量。他抓着腰上的手回身,什么也没说就抱住了裴书聿,方才他真的是要晕了,幸好裴书聿出现,他身上的味道似乎能缓解一二,裴书聿正准备兴师问罪,孟垚就闷在他肩窝里说:“我们回家吧裴书聿,我有点难受。”
想说的话瞬间卡在喉咙,裴书聿冷着脸把人抱走了。
而发现孟垚不见遂返程去找他的吴仲康恰好目睹了这个过程,整个人僵化在原地。
他想,“难道兄弟之间还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