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起床,应了一声。
“好,朝食在大人的屋里,小姐洗漱后可过来一起吃。”
江迟喻又应了一声,走到桌上,沏了一杯茶下肚,人才稍稍清醒。
她环顾四周,只有一个净手盆,里面的水还是她昨夜打好的,莫说梳妆台,连一面镜子都没有。
她无奈,走到盆前洗漱完毕后,就着水中倒影稍稍整理了长发,随手绑了个简单的发髻便打开门往外走。
“江小姐早。”
黄杨正提着饭盒往隔壁屋里去,看到江迟喻特地打了声招呼。
“早。”
江迟喻克制住自己伸懒腰的冲动,同平日一般端庄地进了屋。
“这是我一大早去外头街上买的,江小姐可尝尝。”
包子,馄饨,粥,还真是应有尽有,江迟喻道了声谢。
“贺纪吃了吗?”
她没有发现自从净云寺之后,她总是直呼贺纪的大名。
“不曾,大人,实在有些喂不进去。”
江迟喻皱眉,放下手中的包子,端着一碗粥起身往里屋走。
她轻轻将贺纪的头抬起,脖颈下用枕头垫高,舀了一勺白粥,轻轻吹了吹,往贺纪嘴里送过去。
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贺纪眉头稍稍舒缓,口中的粥也一并咽了下去。
黄杨看着这一幕有些愣神,大人方才的确是一点也吃不下去啊。
将手中的粥喂完,又喂了一整晚药汤,江迟喻才回到桌前。
“还好是夏日,菜凉了也不打紧,有劳小姐照顾大人,小姐快吃吧。”
黄杨尴尬说完就被刘杨叫了出去,这屋子里又剩下江迟喻和贺纪了。
江迟喻边吃边思索着贺纪的症状,他看着不像是晕过去了,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无法醒来。
心神影响身体,心神难宁,身体也就无法恢复。
可困住他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转眼又到了午时,黄杨刘杨带着食盒一并出现。
“我瞧你们面有愁容,可是有什么难事?”
江迟喻待在这里只能照顾贺纪,书籍精要都没带过来,她难免觉得无聊。
黄杨二人对视一眼,到底还是将遇到的难处说了出来。
“那玉佩我们去问过他们了,的确是‘上翼’的,和只负责抓人和杀人的‘下翼’相比,‘上翼’晓得的东西肯定更多。”
他们一个个问过去,到现在也没得到几个重要线索,有的也都是关于那几桩案件,“砂云军”为何人效力,目的是什么,后续还打算做什么,那些人一概不知。
冲鹰看着像个小头目,他们一开始还指望有人来救他,好瓮中捉鳖,逮到真的大鱼。
“熟料根本没人来救他!”
黄杨和刘杨日日审着那冲鹰,看他那副心高气傲的嘴脸都觉得可笑。
“就没有旁的人知道了吗,这玉佩应当是出大树死前偷藏在其父母房中的,出大壮或许晓得?”
刘杨摇摇头。
“我们都问过了,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倒是那个乌娘子说是在恩客上见过这玉佩。”
“恩客?”
江迟喻皱眉。
“她不是在洗衣裳的时候被那鹰钩鼻发现的嘛,那鹰钩鼻不仅让她去勾引出大壮,自己也会过来,同她,咳咳,同她做一些苟且之事。”
江迟喻到底是还没成婚的女子,刘杨对着人家姑娘说这些话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摸了摸鼻子。
“我们也审过冲鹰和其余人关于那鹰钩鼻的消息,只听说他前些日子犯错被阉了,还在养伤,这段时日都没几个人见过。”
江迟喻闻言差点被嘴里的汤呛了一下。
“阉了?”
黄杨和刘杨一言难尽地点点头,他们一开始听冲鹰幸灾乐祸地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表情同江迟喻现在一模一样。
阉得好,当真是现世报啊。
震惊过后,江迟喻心中偷笑,这样的人,合该多受些苦楚才是。
若不是他,乌娘何至于被害得落到如今这地步。
等等,乌娘!
好似有什么从江迟喻脑海中一闪而过,被她一把抓住。
这法子虽然有些不合常理,但,说不定有用呢?
“我们既然没办法通过线索找到‘上翼’,不妨做个局,来一出请君入瓮?”
江迟喻笑得有些诡异,二人瞧着不知为何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可咱们手上没有做局的筹码啊?”
他们现在手上都是些小喽啰,有点地位的冲鹰显然也被放弃了。
江迟喻示意他们凑近,微微一笑。
“没有筹码,咱们可以伪造一个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