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我好害怕呀。”
几人嬉笑打闹玩到快凌晨三点,柏屹寒实在熬不下拿着手机就沉沉睡了。
翌日清晨,天边泛起一抹微弱的亮色。
常年早起的习惯在柳泽身体里刻下难以改变的生物钟。
不过才六点多,他已经醒了。
宿醉带来的副作用让柳泽头疼欲裂,全身上下像是被用力碾过一遍,处处都在叫嚣着酸痛不适,反手捂住眼睛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挣扎撑起身,入眼还是一片朦胧,待看清楚自己正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时,柳泽瞬间僵住,被酒意浸泡了一个晚上的大脑迟迟不能运作做出反应,
关于昨天的零碎片段涌入。
柳泽慌忙查看自己的衣物,还好,都完整穿在身上,某些部位也没有奇怪的不适。
喝醉之前的事情他还记得,那个肌肉男找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朋友,非逼着他喝酒。
柳泽酒力一般,几瓶下去就开始神智不清,之后的事变得模糊,断断续续。
只是还记得他好像来了。
回忆到这里,柳泽忽地自嘲一笑,他怎么会回来呢?
他不会回来。
应该是其他人帮助了自己,但他不知道是谁了。
柳泽想,自己应当要亲自感谢对方才对,可今天要上班,没时间了,下次再说吧。
……
十二点出头,柏屹寒被尿憋醒,糊里糊涂下床去往卫生间。
窗帘没拉好,柏屹寒解决完回来,被强烈的阳光晃得眯起眼,忽然他脚步一顿,随后调转方向去了客厅。
太阳破开云雾,一缕曙光探入,偌大客厅空荡依旧,沙发上的人不见踪影,只留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和衣服。
柏屹寒:“………”
没礼貌,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居然连谢谢都不说。
沙发下铺了白色的地毯,一抹深蓝落在上面十分显眼,柏屹寒弯腰拾起它,发现是柳泽遗落的工牌。
丢三落四,以为自己是白雪公主吗?
柏屹寒随手把工牌扔在茶几上,转身回卧室准备继续睡觉。
————
柏屹寒可以说是个很无聊的人,不喜欢出门社交,真心朋友也只有从小玩到大的那几个,每天的空余时间都拿来宅家打游戏看电影看书等等。
当然,他还是有个最大的兴趣爱好,那就是旅游摄影。
而这次休学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旅行。
玩半年学半年。
他妈妈柏朝乐家大业大,资产过亿,没有给柏屹寒施加任何压力,就让他所心所欲玩。
这次回国是柏朝乐提议的,说是太久不见想念自己儿子了,然而柏屹寒回来半个月至今没见到他妈,甚至连个视频通话都没有。
没什么特别原因,纯粹是因为柏朝乐太忙,柏屹寒落地的第一天,她就出国了。
柏屹寒本打算就在中国旅行,但不知道为什么懒瘾突然犯了,宅在家里居然不想出门。
或许是回国之后水土很服,在家呆着舒服,各个方面都有人伺候,还能随时随地见到朋友。
晚上八点多,柏屹寒吃完饭,慢悠悠晃到电视机面前想看部电影。
沙发已经用消毒水擦干净了,他往下一躺,余光瞥到放在面前茶几上的工牌。
上面的照片应该是很早之前拍的,那时柳泽面容还有些青涩,即便没笑也能看出那双眼中是有光亮的,带着希冀,带着向往,而不是现在这般死气沉沉,灰暗淡漠。
柏屹寒盯着工牌,然后弯腰拿起它。
大脑不由自主开始回忆起男人哭泣的模样,有意无意的撒娇啜泣声同时回荡。
胸膛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暖流,痒痒的,很奇怪。
他今天会不会又在那个酒吧?
昨天那三个男人会看他落单会再次强行把他带走吗?
会有人让他强行开口说话吗?
会抱着人哭喊吗?
思绪纷杂,柏屹寒不自觉地用大拇指摩挲着工牌,正巧抚过柳泽年轻时的脸。
要不要……去看看?
如果他在的话,正好可以把工牌还给他。
思来想去好半天,柏屹寒收起工牌决定出门。
好人做到底嘛,毕竟他可是捡到一分钱也要送到警察叔叔手里面的三好热血青年。
一个小时后,柏屹寒推开民谣酒吧的门,径直往靠窗的角落而去。
果不其然,柳泽和之前一样默默地坐在那里,桌上放着一杯蓝色的莫吉托。
柏屹寒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声音散漫,“还记得我吗?柳泽。”
听到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柳泽抬头看向柏屹寒,目光冷漠,带有一丝疑惑。
“不记得了?”柏屹寒倾身往前,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轻笑道:“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柳泽盯着柏屹寒,眸底出现微弱的波动,“是你帮了我,对吗?”
柏屹寒摸了摸唇,眯眼打量起面无表情的男人,“所以昨天发的疯你都还记得?”
正好,可以还他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