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帆不想回忆下午的惨痛经历，只用吸管给她开奶茶喂她：“心有余力而不足。”

丁知乐一口奶茶差点呛口腔出不来。

牙科人少，诊断完牙齿状况医生就要为杨文帆打麻药，他吓得哆嗦靠拉住丁知乐勉强维持形象，医生拿牙龈分离器要操作时，杨文帆腾地一声坐起，他说他想先喝口水。

男医生比两人年长几岁，看出杨文帆怕拔牙，特意叫去丁知乐小话：“你鼓励鼓励你男朋友，这时候需要你。”

丁知乐神圣地点点头，站在操作台旁庄重得像个武士，杨文帆鄙夷：“你在看守牢犯吗？”

丁知乐收回抵在操作台的腿，安抚般拍杨文帆肩膀：“医生让我鼓励鼓励你，别害怕，拔牙是小事。”

杨文帆囧得一张脸通红，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他旁边的男医生拿牙龈分离器的手抖个不停，为了诊所形象，医生特地弯腰调整。

禾安相关部门为迎接新年特地挂了彩灯，路边的树上都有，两人找了个公共座椅，在橙黄的灯光下许了愿。

蜡烛点了一根，丁知乐和杨文帆对视一眼一同闭上了眼睛，周围车声来往，人群的喧闹随之而来，杨文帆先睁眼，安静地看丁知乐睁开眼睛，两人吹灭了蜡烛。

蜡烛熄灭的刹那，远方有烟火升空，然后丁知乐听到了李良月的声音。

“丁念念！”

周照大声笑：“丁知乐！你是不是以为我瞎，我早知道你的心思了！”

还有黎一诺：“丁知乐，新年快乐！”

然后一张照片交到了丁知乐手里，女孩在梨花树下灿烂的笑，春日的鲜活仍在，那是十八岁的林秒。

王悦递上向日葵：“我算你半个朋友吧？”

“哎呦喂！”丁知乐的心脏泛滥得像一片海洋，灯光那么暗，但她们的笑和吵闹的声音又是如此鲜活，她激动到无法言语，蛋糕和着眼泪望嘴里填。

丁知乐本以为的犄角旮旯似乎是被预谋的地方，蛋糕分完石凳后面的树起了灯，树的脉络和枝干像裹了神衣，通体发明，杨文帆就站在树下念一封情书。

“天底下最美丽大方善解人意的仙女念念：

请容许我私自计划，把你蒙在鼓里。很多年前，在我还穿蓝衬衫，在你还穿粉裙子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我并不是一个对感情敏感的人，我分不清在何时将友情亲情与爱情混淆，但仅仅听到你与他人可能的假设，我就心痛难安。瞧，这是你听不惯的矫情话，但如果不表达出来，你永远无法知道。

当我发现自己喜欢你，我认为自己无耻且贪婪，没有我，你的日子会明朗顺遂，而有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希望你离幸福越近越好。也许我的自觉合格，我发现你好像喜欢我，但这时我又懦弱起来，我怕你分不清真正的喜欢。

我懦弱，自私，自卑且自大，一事无成之时却认为自己能给你幸福。

我的人生分为两半，一半是遇见你之前，我将其称为童年，一半是遇见你之后，我将其称为余生。我可能给不了你海誓山盟，在我的潜意识里，承诺是因为会触碰界限，而不提则代表不会破界。

我们成长的日子千篇一律，会逛遍云江城，吃育英小吃街每一道有名的小吃，风继续吹，人生仍在向前，可能我能给你的只是平淡的日子，你会厌烦吗？”

丁知乐眼泪朦胧，近乎哽咽：“我不会厌烦，这是我想要的。”

杨文帆要抱住丁知乐，树上面突地掉下个人，差点推倒杨文帆，李良月等人均是惊恐，下意识地齐退步两米远，丁知乐瞧着背影眼熟。

黎一诺大脑灵光一现：“涂白！”

涂白蹲在树顶足足半个小时，冷风把他肺腑都吹透了，可他好兄弟还在那慢悠悠念，他等不下去了，他跳树了。

“大哥，你太墨迹了。”

杨文帆的剧本是和丁知乐蜻蜓点水完，涂白再从树上跳下去，谁曾想导错了路，又陪丁知乐买了蛋糕，时间上有些对不上。

李良月这才缓过神，星星眼突地亮起：“树上凉不凉快？”

涂白撇嘴：“和冰窖差不多。”

黎一诺：“杨哥，太不应该了。”

KTV还能再营业五十分钟，吹了冷风的一群人去了包间唱歌，麦霸丁知乐和杨文帆抢着唱，李良月和黎一诺左右夹击涂白，王悦默默坐在一旁打游戏，周照见自己有账号和她加了好友联排。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

“杨文帆，你还是有点浪漫的。”

“只有一点点？”

“很多吧。”

“涂白，听说你女朋友也是云江的？”

“准女友吧，可能吧，唉，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