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沉着脸,胸膛翻滚着腾腾怒意。
“朋友朋友,温洛眠你有拿我当朋友吗?”
“有哪个朋友会像你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男人像是真的被气急,额角的青筋隐隐浮现。
面对他的质问,温洛眠只是淡淡抬眸,温吞道:“我说过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吧。”
一句话,齐冀全身的血缘瞬间凝滞住,整个人犹如被浇了一盘冷水,愣在原地。
好半晌,他才冷冷地勾起唇,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你说的对,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不会再费口舌来跟你做什么解释!”
他脸色阴沉得厉害,望着她的眼神里也已经凝结上片片冰花。
温洛眠指尖一紧,睫毛颤了颤。
她掠去心底的异样情绪,面不改色地淡定开口:“嗯,我们本来就该这样。”
摆正自己的身份,不要逾矩。
齐冀的呼吸骤然急促一瞬,手指握拳。
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他一如既往地恣意姿态。
他敛去眸底的冰霜,懒懒地挑起眼尾,“你说的都对,晚安。”
话音刚落,男人就冷酷地从她身旁擦肩而过。
掀起的冷风撩起她垂落的发丝,缠上他宽厚的肩膀,似在挽留。
温洛眠伸出莹润粉嫩的指尖,轻轻拨下自己飞扬的发丝。
齐冀不知道,丝毫未作停留,只留下一个冷酷而决然的背影。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温洛眠缓缓吸了一口气,心情复杂。
她了解齐冀,他有贵公子普遍拥有的傲气。
甚至更盛,他不可能忍受得了她一次次的淡漠和疏离。
温洛眠敛下修长浓密的睫毛,心底忽然涌起一股不清不楚的闷气。
自己近来真是太清闲了。
她想,否则也不会产生这种不该有的情绪。
温洛眠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尽量去忽视心底那抹奇异情绪。
*
第二天一早,各位嘉宾就被导演组叫醒。
以前总会和温洛眠挨着站的齐冀如今自己站在了一边。
这种小变化,林欣絮是第一个注意到的人。
情不自禁地,她得意地挑了挑嘴角。
喜色见于眉梢。
导演:“现在大家换好衣服后可以出发去抓禾花鱼。”
这个点,火辣辣的太阳还没造势,温度舒适,徐徐的清风中混杂着晨间的湿意。
嘉宾们换好涉水裤,来到一亩稻田。
浸透过水的田土重且软,没下过田的新晋男顶流刚一移步就感受到腿被深深吸住,身体晃晃悠悠就要往前扑。
下意识的反应,他扯了一把他旁边的温洛眠。
温洛眠被他拽倒,直直一屁股坐在了田里。
而新晋男顶流自己则往前趴倒在水田,飞溅出一潭泥水花。
“眠眠你没事吧?”江听晚拖着沉重的脚步赶过来扶起温洛眠。
“我没事。”温洛眠一边平声道,一边借力站起身,顺带抹了抹沾在脸上的泥点。
江听晚瞪新晋男顶流,“你也真是的,自己摔倒了扯眠眠干什么?现在还压死了村民的稻禾。”
受到数落的新晋男顶流只觉尴尬又丢脸,耳朵绯红一片。
“对不起,眠眠。”
新晋男顶流解释,“我也是一时情急才拽的你,害你摔倒了,不好意思。”
他脸上堆着满满的歉意,表面功夫做足。
温洛眠如果不原谅,等待她的就是他粉丝的围剿。
不过温洛眠本来也没打算计较,“没事,我没有怪你。”
她站在水田里,卓然而立,身后是翠绿旺盛的水稻。
绿油油的一片,风吹过时,绿浪层层翻滚,此起彼伏,宛如一片绿色海洋。
美人与景色相互映衬,仿若一幅佳然天成的田园画。
齐冀冷冷地盯着他们那边的两人,眸中泛起幽光。
那个热搜词条钻入他的脑袋。
他记起来了,她没有处理。
那个热搜词条说不定现在还挂在前排。
齐冀咽了咽口水,沉冷地望着不远处“般配”的男女。
林欣絮就是在这个时候偷偷靠近他。
“哎呀,齐冀,你帮我抓住那条鱼!”
她捏着嗓子,娇柔的声线甜得腻人。
她在模仿昨晚那个女人。
林欣絮想通了,既然那种女人都可以勾搭上他,那她自己又为什么不试一试。
她自己可比那个女人更会装体贴懂事的小白莲。
林欣絮的喊声登时吸引了温洛眠等人的注意力。
齐冀也就在这时,突然侧眸瞧着林欣絮,漫不经心地弯起眉眼,桃花眼里流转着风流多情。
“我帮你。”他刻意放缓声音,磁性又不羁,听得林欣絮耳朵酥麻酥麻的。
“谢谢你呀。”她垂头,恰到好处地别起碎发,露出泛红的耳廓。
江听晚做出老爷爷地铁看手机同款表情,“他抽了?”
抽风的抽。
温洛眠小幅度地摇摇头,“不知道。”
“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抓鱼吧。”
温洛眠说着就弯下腰,伸手去抓灵活的禾花鱼。
禾花鱼是一种身姿小巧而圆润,鳞片犹如细碎的银箔,平时以水田中的浮游植物,禾花为食的鱼类。
它们欢快地穿梭于稻株之间,修长的鱼鳍和鱼尾轻轻摆动,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漾出一圈圈的涟漪。
温洛眠小心地拨开稻禾,努力地跟上禾花鱼的踪影。
但是它过于狡猾机智,表面又光滑,温洛眠总是让它从手中溜走。
“齐冀你好厉害!”
林欣絮的夸赞声又响起,飘荡在温洛眠上方,如同一朵乌云。
齐冀已经抓到了三条,其他人也已经至少抓到了一条,就她自己如今还是空无一获。
温洛眠起了较劲的念头,她就不信了,她还真的一条都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