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见她跳下来时莽爷心中忽然有了一瞬间的不安,女子动作轻盈,目光淡然,尽管如此他还是能看出其中饱含的杀意与势在必得。
在来之前他曾向江溢之那边打探过情况,上次派过来的人武力也不算低,可偏偏一个都没回去,那么只剩下一个原因,他们已经全部覆灭,对此江溢之那边也不知道这赌坊背后的人是谁。
如今派他过来除了要把这赌坊拔了以外,还要将赌坊背后的人查出来并带回去,原本他对自己信心十足,却不想现在隐隐有了退却之意,但定金已经拿了,而且江溢之给的也足够多,现在他已经没了后退的机会了。
“想什么呢,怕了?”
一道讥笑的声音传来,莽爷骤然回神,他定了定心神,道:“怕?你莽爷自出生起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原来没人教啊,没关系,我今天来教你怕字怎么写。”鸢罗一边说一边收紧锁链从拳头缠至臂弯。
“选选,想要哪个?”她看向楚翎。
楚翎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转身捡起掉落的长刀,在手上麻利地甩了个花刀:“他给你,其他的归我。”
话毕,不待鸢罗回话她便冲入人群。
鸢罗收回目光淡淡一笑,伸手朝莽爷勾了勾手指,“就只剩我俩了,来玩玩儿。”
对方挑衅的意味太浓,莽爷心中愤愤,抬起手臂大喝一声就朝鸢罗冲去。
他手中的大刀看起来笨重,大概有十斤,擦过她的脸时还携带着凌厉的冷风,冰冷刺骨,结尾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
鸢罗旋身,血红色的衣裙如鲜血在水中荡开,美丽的不可方物,紧接着,她抬起手臂裹挟着铁链上的铁锈味击在莽爷的后脑。
刺骨的寒意猛地窜上脊背,莽爷下意识变换手腕扬起手臂把大刀向后举,铁链与大刀相碰的刹那霎时激起细小的火花。
就在他庆幸挡住这一击时,腰侧忽地被猛烈击打,他嘴一呲身体不受控地往右迈了好几步,右脚一顿,站稳身躯,他怒睁着双眼看向鸢罗。
她嘴角往上一翘,左手甩着铁链的尾端,不疾不徐地朝着他走近。
莽爷眼神一凛,转动手腕提着大刀,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时,刀身就被她甩来的铁链缠上。
见状,他迅速回神,手臂一用力,想要把她朝自己这边拉,可结果却出乎他意料,她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拿着铁链的另一端。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反应过来后又在心中低声咒骂,紧接着,他迅速调转刀剑方向往下□□,遒劲的大腿贴着刀背用力踩在铁链上,终于,他看见她动了一下。
看见他眼中的愤怒,鸢罗眼里满是玩味,她的手指一点点贴紧铁链,目不转睛地看着莽爷眼里的情绪,随后她用力一拉,莽爷顿时失去平衡,不受控地在原地转个半个圈才稳住身子。
莽爷慌乱地站稳脚跟,还没收拾好情绪就听见对面传来大笑,他不明所以地抬起头,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他看出来了,她分明就是在看他笑话,把他当猴子一样戏耍,从始至终,她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活了这么多年,死在他手底下的人没有破万也有千数,她一介女流,凭什么不把他放在眼里,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戏弄于他,存心看他笑话。
想到这儿,他顿时怒不可遏,赤红着双眼朝她奔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大刀拖着铁链在地面发出声响,在即将到达她面前时,他一脚踹掉刀上的链子,看准她的脖子砍去。
鸢罗后弯腰躲过他挥来的刀,抬起右腿踢在他的手腕,可惜他握得紧,他的手只是上抬了几公分,大刀却没有脱离他的掌心。
莽爷冷哼一声,一把抓住她的脚腕反手一拧,被踢上去的手腕再次蓄力紧紧攥住大刀砍向她的小腿。
正在打斗中心的楚翎见状眉心微蹙,正想过去帮忙时却被那个精瘦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去哪儿啊,美人儿,你的对手可是我!”
楚翎‘啧’了一声,一脚踢在男子胸口,嫌弃地骂了一句:“滚!竹竿!”
男子被她这一句气得不轻,双手撑地翻了个跟斗,稳稳站在地上后怒吼着朝她逼近:“臭娘们儿,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另一边,鸢罗甩出铁链勾住莽爷的脚腕,然后她双手撑地,手肘弯曲,整个身体奋力腾空向后弯曲,莽爷重心不稳,身子向后重重倒去,大刀也掉落在地上。
鸢罗牵着链子的一端拖拽,莽爷顿时朝着她的方向拉近。在察觉到她要做什么时,莽爷快速翻身想要抓住大刀,却终究差了那么一点距离,刚触及刀柄身体就被迫向后退,只留下地面上的四指痕迹仿佛在阐述着他的愤恨。
与她视线相对的刹那,他只感觉到无边的寒意在侵蚀着他的躯体,后知后觉的害怕令他浑身一软,颤抖着双手想要去解开缠在左脚腕的链子。
她伸出手朝着他逼近,他身体一怔,回过神后捏紧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的下巴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