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她真的做了什么……”女人一贯寡淡的瞳仁里涌出漠然的残忍。
余千月瞧着她这样,内心都在替那木木呆呆的小女孩叹惋,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偏偏信息素特别,入了季时意精神体的眼。
白白卷入这场风波来。
然而,对舒悦来说,季时意的突然出现,只像是一场天气预报之外的雨,来了就走,除了留下名叫十一的猫(理论上舒悦还是想这么称呼它),再无其他。
她一直在等孟芝妤的电话。
大半个月过去,依旧没有消息。她试图主动联系孟芝妤,提醒她,她们之间还有话没聊完。但一切联系方式都被拉黑,在学校里,她也没碰见过孟芝妤几次。
舒悦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忽然搁置的课题,开了一半的罐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待在角落里等待霉菌滋生,祈祷着有一天,冰箱的柜门能打开。
孟芝妤能把她拿出来。
她照旧到灰域打工,陈弥瞧出她的魂不守舍,安慰道:“小悦,没事的,这种事,熬一熬都会过去的。”
舒悦把客人用过的酒杯冲洗干净,用吸水纸挨着擦拭杯子内壁,点点头,算作回应了陈弥的话。
陈弥又说:“不过这个孟芝妤真不做人啊,跟你分手才多久,就又官宣恋爱了。”
舒悦手里的杯子差点滑落出去。
她茫然不解地抬头。
陈弥嘴巴微张,略有些崩溃地说:“你、你还不知道吗?”
舒悦摇摇头,她维持着最后一点理智,把杯子放回柜边,声音艰涩地问:“学姐,发生了什么?”
陈弥看她两眼,叹口气,拿出手机,把界面递给舒悦看。
#温亦亭女友#
#恋情曝光#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个被狗仔拍到和人站在街边接吻的人,的确是孟芝妤本人。
温亦亭其人,就连一贯不爱关心娱乐八卦新闻的舒悦也听过她的名字。灰域经常放的背景音乐里,有不少是她写的歌。
就连现在也一样。
舒悦的脑海如遭重击,嗡地一下,她两手撑着吧台,把手机还给陈弥。
“这里面应该有误会。”舒悦说,“学姐,芝妤不是这种人。”
陈弥见她这样,就知道她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不撞南墙不回头,一条死路走到黑。
到底是自己的学妹,陈弥不想看到她一直这样下去。
“喏,地址。”过了好一会,陈弥转手把要来的定位发给舒悦,“你不是觉得都是误会吗?那就去找孟芝妤聊聊吧。她这段时间正要跟温亦亭一块录综艺,这是节目组订的民宿。不过你别告诉其他人啊,这都是我偷偷问人要的。”
“学姐……”舒悦瞧着手机上的地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陈弥拍拍她的肩膀,也什么都没说。
当天晚上凌晨,舒悦跟季时意交代了下要出门的情况,表示只能暂时把十一一只猫留在家里。季时意回了个ok,舒悦便跟小猫道别,买了凌晨的车票出发。
坐高铁去临市,到录制地点还需要再转大巴。满打满算八小时过去,舒悦的魂都快被一路坑坑巴巴的山道颠散,终于抵达孟芝妤所在的小镇。
节目组选择这里完全是有理由的。
舒悦抵达的时候是傍晚时分,整个小镇依山而建,错落有致。蜿蜒的河流从苍翠的山脉上淌下,丝带一样绕着整座小镇。晚霞红得滴血,落在河流里,又映照着满山的雨雾,把一切都显得诡谲神秘。
有陈弥的朋友引路,舒悦见到了孟芝妤。
孟芝妤正在保姆车上做妆造,指尖地无聊地滑着手机屏幕,瞧见舒悦,倏然停了动作。
“你们都出去。”孟芝妤说。
满车的人离开,只剩下她们二人。
孟芝妤先开口,神情不耐:“你怎么来了?”
舒悦一路上想过无数种见面后孟芝妤的反应,唯独没想到是现在这样。
很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她才是做错事的那个人。
舒悦有点艰难地开口:“我一直没等到你的电话。”
孟芝妤甚至懒得看她,只是盯着手机,似乎在回复别人的消息,指尖敲得飞快。
舒悦试探着问:“芝妤,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孟芝妤默了一瞬,把手机反扣到梳妆镜前,转头看她,嘴角噙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舒悦,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大学霸,你学了一辈子,不会不懂分手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吧?”
她的眼尾有一抹晕染开的粉色眼影,现在却像尖刀,毫不犹豫地扎进舒悦的瞳孔。
“舒悦,能别缠着我了吗?像狗一样,真的很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