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这下能解释得通谢应容为什么在她第一次喊名字的时候不出现了,那个时候他不会是疼晕了过去吧?
封闭丹加受了伤还能撑着帮她解决了那群人,周献鱼又开始怜爱他了,谢应容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
当然,这个短暂的假象在下一刻便被打破了。
她看着谢应容汗湿的鬓发,轻声问道:“谢应容,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他明显陷入了昏沉之中,唇色苍白,半睁着玉色的眼睛瞧她,周身自带一股水润的湿气。
谁知他分明看上去血值都快掉干净了,闻言居然强撑着开口道:“这点……咳……咳,这点……小伤有什么好上的……咳咳咳!”
周献鱼恼了,哪有人这么不在乎自己身体的,但凡是个活的,就知道受了伤要喊疼,遭了痛要上药,一声不吭地等着伤口想等着自愈就算了,竟然还要来一句小伤就不必上药了,实属奇葩。
就好像示弱于他而言是件极为难堪的事情似的。
周献鱼才不跟没办法动弹的病人客气,将他现在的话都当作耳旁风,径直去药房拿了药又去打了一盆水来,这些工程不大,但还是累得她不住喘气地想,要是有灵力就好了。
见她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谢应容便想反抗,但那反抗又实在太过微弱,是以周献鱼还以为他是难受想要翻身,极为贴心地帮他转了个方向——现在他的脸背对着她了。
喂着这人喝下绿茶汤之后,周献鱼一屁股坐在床边摇着扇子,不住地在心里跟系统吐槽:“反正剧情都崩成这样了,能不能给点灵力?给点灵力怎么了怎么了?”
靠得太近,侧躺在床上的谢应容闻到了从空中传来的香,是一种淡淡的清香,是从旁边这人身上传来的。
几乎立刻,他的脸就红了。与此同时他更多的疑惑生了出来,这也是这么多天他从画境之后出来时一直有的疑惑——周献鱼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他烧得糊涂,也就敢问了出来。问出口的那一刻他明显察觉了呼之欲出的心跳,甚至恨不得立刻把那句话收回来。
他以为他会受到周献鱼的嘲笑,或者呛声,或者平静的沉默,这些他都一一设想,又一一在心底做好应对。
但他从来没想过的是,周献鱼在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之后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凑上来摸摸他的额头,语气狡猾地像猫:“因为……喜欢啊。”
这句话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叫他慌乱的笃定,又似有若无的萦绕在他耳畔……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话。
等到他从一场混乱的大梦醒了,恍惚之间不知天地为何物,竟然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了那句话。
清晨的鸟叫脆悦,周献鱼昨晚又守了一晚上,困得她东倒西歪地睡了过去,不出所料地醒来发现谢应容已经不在了。
昨晚被一晚上起起伏伏的好感度提醒吵了半宿才睡着,恍然醒来,周献鱼发现一件叫她不得不起来的事情——今日有早课!
周献鱼着急忙慌地收拾好了自己,却又果不其然地迟到了,早课如今只剩下一个位置——谢应容的身旁。
还好是认识的人,周献鱼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刚要和人打招呼,就见谢应容神色冷冷地移开了眼。
周献鱼:可恶!
可恶的谢应容,脆弱的时候是个可怜兮兮的,好起来了就是个翻脸不认人的。
好在周献鱼已然十分习惯他的冷漠,对此她的自我安慰是,反正现在是正好感度,总不会再比负数更差。
只有一个位置,她便只好慢吞吞地移动到了他身旁做了下来,一边翻开书一边暗自感慨:为什么什么都看不懂?
于是周献鱼开始发呆,他们坐的位置靠近窗台,有光自帘子缝隙掠下,洒在谢应容的半边脸上,衬得他分外好看。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赤裸,谢应容又有着太过变态的直觉,一个不留神看了太久,他低头望向她,问道:“又看?”
这句话把周献鱼给气到了,什么叫作又看,这话里明晃晃的意思指的就是她初见那日多看了他几眼。
真是记仇的小心眼。
好在周献鱼向来是个大度的,她笑眯眯地回道:“就看。”
她还以为这句话一出谢应容便不会回话了,毕竟他向来如此。谁知今日的谢应容居然吃错药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说:“你可以看。”
周献鱼与他大眼瞪小眼了一番,觉得对话不能再这样在“反弹”和“反弹无效”之间进行下去了,只好转移话题指着天书问道:“我看不懂这个,你能教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