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变,“你敢伤我?我可是……”
他的话在剑比上自己脖子时生生的止住,剑上的寒气已经让他的皮肤开始发颤,岑无诲不敢再多话。
谢独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眸色阴鸷,“谁派你来的,青袍道士呢?”
“青袍道士?”岑无诲反问,在谢独阴冷的眼神下乖觉了下来,“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很年轻,长得也不错,他身上没有魔气,所以我也才会相信他,不然,你以为我会真相信一个魔头?我本也是清荣的修士,因为功法不行,足年以后被安排下了山……”
岑无诲娓娓道来,因为被嫌弃所以心有不甘,机缘巧合遇到青袍道士,便被指引着走上了邪道,落脚于溧阳城,按照那人所说的在溧阳修行。
至于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问,因为于自己无害,大路朝天各取所需。散修皆是如此。
他出师于清荣,自然能够借着昔日交情请动清荣的修士,引君入瓮,吞噬修士的修为可比以炁精进修为有效果得多,毕竟是直接抢来就可用的,比后期还需加工的东西省时省力。
这也是为啥他会知道如何使用清荣的青火虫的原因。
岑无诲为自己诡辩,“是清荣先不仁在先,我也没有错,这个世界本就是强者生存。”
“残害凡人,屠杀同门,你还没错?”谢独不耻,觉得这些人的想法都有问题。
“我没有残害凡人,我动过手吗?”岑无诲冷笑,“是凡人自己动的手,我不过是坐享其成,至于屠杀同门,我也没有,清荣的修士又没有死。我不给自己身上沾血,那样是成不了仙的。邪修也是修,只要我身上没有背上人命,我就能靠自己破镜飞升。”
他倒是聪明,钻的是天道规则的空子。
飞升就当真那么重要吗?成了神又能怎样?神再往上呢?
谢独沉着脸,压在岑不诲脖子上的剑又紧了紧,看了眼陆鸣宜回去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但是有一些事情他也迫切的想知晓答案,又不想把陆鸣宜搅合进来。
岑无诲像是看出了什么,声音战战兢兢,“我可以带你去找清荣的修士,如果救了他们,你必然成为清荣派的恩人,名声自不会比你那师兄差……”
“花言巧语,你以为我真的会信?”谢独冷笑,剑尖回收,就在岑无诲松了口气时,一剑划破了他的喉咙。
岑无诲喉间顿时血流喷涌而出,他捂着脖子似是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真的不管不顾的敢动手,“你……我是修士,你杀我,永不能飞升……”
谢独收回剑,冷冷的睥睨,“那又如何。”
他甩掉剑上的血,利落转身,朝着陆鸣宜离开的地方飞去。
身后发出咯咯咯的阴鸷笑声,原本躺在血泊中的岑无诲居然再次站了起来,身上牵着几不可见的细丝。
“我就说,他不可能会乖顺。”岑无诲的身后传来清朗的男声,像是友人聊天般的朝着谢独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那人用岑无诲的手朝着他招了招手,“哦,你现在是叫谢独了,多亏了你身上的魔炁我们才能再醒来,只要你活着我们就都不会死。”
谢独站在半空中看着那怪异的一幕,毫不犹豫又要出剑。
“岑无诲”抬手,一根千机丝缠住了他的剑柄,对方似是有些无奈,带着几分纵容,但语气却听不出暖意,他说,“谢独,我们曾经可是最好的搭档最好的盟友,三十六展裂谷旗是在迎你回营,你的阵营可不在那群伪君子那边。”
“哦?”谢独挑眉,“那你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他直接弃了剑摆脱束缚,很明显这人用的是幻术通过操控岑无诲来同他交流,这人有顾忌。
他胸前的挂坠因为打斗甩了出来,现于衣襟之外,夜色中泛着夜光。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很好,他竟是连这贴身之物都给了你,对你当真用心。”
谢独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深深地憎恶和嫉恨,“如此甚好。”
谢独也不想跟这人耽误时间,闭上眼,屏蔽闲杂,五感放到最大去寻找这人的气息。
四周变得荒芜,唯有一处隐隐绰绰的气息,微弱的闪动,在他靠近时,突然开始逃离。
找到了。
谢独睁眼,寻着那处气息追去。
他脑子里有点乱,妖魔皆不可信,无论对方说什么都不要信。
陆鸣宜下山前跟耳提面命的跟大家提醒过,谢独记在心里。
可是他的经历跟普通的人皆不同,就像那人说的,他到底是不是人?
谢独觉得自己脑袋上有一只大手牢牢的控制着他,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濒临身上的压力,那些看不见的阴霾死死的往他身上压着,不允许他正常的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