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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126-130】张爷说得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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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仿佛得到了什么趁手玩意,哈哈大笑:“是不能怎么样,没想到你还算有脑子。不过啊——”他笑声骤止,眼神变得像毒蛇一般阴冷,“在这里,太有脑子可不是件好事。”

方叔益道:“这可奇了,人人都盼着自己有脑子些,唯独你不喜,莫非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

一个虎背熊腰的家丁怒喝:“大胆!这梧州城还没有人敢对我家少爷这样说话!”

方叔益不信邪:“连他老子也不敢?天底下还有这么窝囊的爹?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哼,牙尖嘴利。”俊秀男子轻蔑道,“你的主子也不过是个南巡的小官,别人怕你,我却瞧都不想瞧。奉劝你们,别管闲事,否则性命难保!”

129、

张车前回来得比想象中早得多。

听见燕一真的疑问,他哑然失笑:“礼毕了不走,真要留下当女婿吗?”

燕一真想笑,笑不出来:“张爷,我把事办砸了。卓秀才,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张车前皱眉:“怎么回事?”

燕一真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我已经让神工去查了。我总觉得那个男人很可疑,行为举止……都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就是……”燕一真欲言又止,“不太像个男人。”

张车前微微挑眉:“有意思了。我也听到一个新闻,你还记得城外的抛尸案吗?”

燕一真略一回想:“是许家的儿媳?记得,还牵扯到了同行的黄家。”

张车前道:“许家的儿子也病死了。”

燕一真苦笑:“大过年的,怎么接二连三的死人?”

张车前却道:“你也这么想,他也这么想,大家都这么想,可见那个人的目的达到了。发生这么多事情,对谁最有利呢?”

燕一真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对我们最不利。”

“是啊,我们手忙脚乱,他不就有机会成为漏网之鱼了吗?”张车前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猜测,又安慰他,“不急,总会露出马脚的。先等神工的消息吧。”

然而神工直至入夜也没有回来,燕一真等得犯困,迷迷糊糊趴在上打盹。恍惚见到院门外腾起一阵青色的烟雾,卓秀才和窦细娘走了进来,朝他跪拜。

一个说:“大人,我二人皆为贼人所害,大人千万别上了贼人的当!”

另一个说:“许家小子是被投了毒,贼人怨恨许家媳妇,连带着也恨了他。大人出门可要当心!”

燕一真便想起身问个究竟,谁知一脚踩空,猛地惊醒过来,只觉背上全是冷汗。桌上有一张天青送他的那种特殊的信纸,他没舍得用,一直收在箱子里,怎么今天自己长腿跑了出来?

展开,只见上面写着:“枉死之人徘徊鬼门不肯入,阴司有命,特送来你处,愿助一臂之力。”

天青竟然能沟通阴阳?

燕一真睡意全消,拔腿就跑去找张车前。张车前正在仓库教孩子们组装和使用指南车,见他急匆匆的,忙迎出去:“怎么这会儿来了?”

燕一真慌张道:“许家小子是被毒死的!杀他的人和我们要找的采花贼是同一伙人!”

张车前探向他的额头,燕一真赶紧把他的手拉下来:“我没烧,也没糊涂,是卓秀才和窦细娘的鬼魂亲口对我说的!”

张车前愣了愣:“千真万确?”

燕一真用力点头:“亲眼所见!”

“这不对,”张车前握住他的手,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你怎么知道窦细娘长什么样呢?”

燕一真被问倒了,自言自语:“对啊,我为什么知道她的模样?”想了又想,没有结果,他又往回跑:“是天青告诉我的,我一问便知!”

他取出压箱底的信纸,拣最要紧的飞快写了,放在烛火上点着了。这信纸十分奇特,着了火也不打卷,仍是直挺挺的一张,但看着分明薄了些,像是从中抽走了一部分。

张车前给孩子们布置了课业,也提前回来了。两人手牵手肩并肩,坐在堂上等待。燕一真毕竟不如他经验丰富,面对未知之事十分不安。

“若是天青回了个‘并无此事’可怎么办?有谁能控制我做梦呢?”

张车前有点后悔自己那么直接的质疑了:“谨慎些好,并不一定就是假的。”

燕一真喝了半盏茶,才反应过来:“哎,凉了。”

张车前哭笑不得:“怎么紧张成这样?伸张正义不是你最愿意做的事吗?”

燕一真哀叹:“愿意是愿意,就是太刺激了,有点受不了。”

张车前便扭过他的下巴咬了一口:“和我在一块就是这么刺激,早点习惯吧。”

130、

过不多时,桌面再次凭空出现一张纸,是天青的回信,这次写得完整多了:“凡人魂魄沉重,在下能力有限,是以无暇顾及,言语简短。此二人有莫大冤情,心愿未了,听之任之恐成厉鬼,难入枉死城。万望妥善解决。但有需要,在夜里直呼其名即可现身。”

燕一真大大松了一口气,得意洋洋对张车前说:“这下你放心了?”

怎么突然跟孩子似的?张车前心下好笑,溜须拍马张口就来:“放心,放心,燕大人果然英明神武,断案有方。敢问接下来该做什么?”

燕一真兴奋地敲了敲桌案:“卓秀才,细娘,你们在吗?”

话音刚落,堂中温度立刻降了下来,阶下远远地立着两个人影,隐隐绰绰。

燕一真奇道:“怎么不过来?”

卓秀才很小心地指了一下张车前:“这位大人煞气十足,我们不敢贸然过去。”

燕一真吃惊地看向身边的男人:“煞气重的人还真可以镇场子啊?难怪旻南王要请你去。”

张车前轻笑一声:“只有一小半是因为这个。罢了,我到屏风后去,你们上来吧。”果真搬了凳子转入屏风后去坐着了。

燕一真在他们与屏风之间来回地看:“有趣,有趣,张大人也有见不得人的时候。”

张车前的声音悠悠传来:“你等我回房的。”

燕一真咳嗽一声,不敢再撩拨,转而看向两只枉死鬼。

他们都保持着死去时的模样,窦细娘裙上全是血污,脸上不停地流泪,怎么也擦不干。卓秀才则穿着破掉的中衣,也是非常凄惨的模样。

这样子能问话吗……燕一真停顿了一下,觉得对他们太残忍了些,别过脸去:“冒犯了。不然我给你们烧两件纸衣先?”

两只鬼都很惊喜,“那,那就多谢大人了!大人果然是好人!”

燕一真挠头:“不如……你们能写字吗?你们晚上先把发生的事情写下来,我明天让人去帮你们做几件纸衣,还有香……香你们能吃吧?免得中途散架了。”

两只鬼再次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燕一真让他们先离开了,心事重重地。张车前从屏风后出来,用拇指刮了刮他脸颊,柔声道:“怎么了?”

“心里难受。”燕一真闷闷地说。

张车前点点头:“我头一次做捕快,跟着捕头追查命案,也是这般。那人是个疯子,将卖茶叶的女儿认作自家逃婚的娘子,将她大卸八块,心肝全挑了丢在土地庙前,尸体一路走,一路丢……”

燕一真动了动嘴唇,半晌,终究是说不出话来。

张车前替他散了发,把雕着燕子的发簪放回他手里:“但你不要怕,无论如何,我都在这里。”

燕一真忽然问道:“张爷,你害怕吗?”

张车前坦诚道:“害怕过。”

燕一真低头笑了:“我也是。只不过出来之后,越发觉得人心叵测,甚至失望多过害怕。今晚见了鬼,我竟然不怕,好似稀松平常。”

张车前欣慰道:“你很好。”

燕一真不好意思地摸摸脸:“因为我知道有的人比鬼还可怕,有的鬼比人还可爱。张爷,我真希望天底下再没有仗势欺人,也没有自私自利。”

张车前心里叹道,我又何尝不这样想?可惜啊……

“虽然很难,但我们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就足够了。”

燕一真与他相视一笑:“张爷说得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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