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漾“唰”地睁开眼,“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不上班我干嘛去啊,一天天呆在家里玩儿?那有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什么无能的废物,你别给我搞霸道总裁那一套啊,”他伸出手指指着顾澈,警告他:“要想让我在家当米虫,最后玩物丧志,一事无成,成为你的附庸?想都别想!”
今天敢跟顾澈吵架,完全是肖漾有这个底气,万一他只是个在家靠人家养着的金丝雀,还真不一定敢这么放肆。
“我不是这个意思,万一以后我们再因为工作的事情吵架呢?”顾澈把他那根嚣张的手指抓住,放回被子里,“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到底影响感情。”
肖漾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两个人一起过日子,肯定少不了吵吵闹闹啊,如果一直顺顺利利,岂不是太平淡了。”
“况且,吵个架而已,又不是分手。”
确实,吵个架而已,又不是分手。但话说回来,吵得多了呢。
顾澈没有再提,望着天花板,“买个沙包和拳套回来,以后你再觉得压力很大的时候,就去打沙包怎么样?”
“也行,”肖漾打个哈欠,伸手关掉床头灯,缩进被子里,“赶紧睡吧,困死了。”
不过三四天,家里就挂上了沙包。但没多久,顾澈就为自己这个决定感到后悔。
自从家里挂上沙包,肖漾心里烦,去打上两拳;压力大,去打上两拳;不开心,去打上两拳;每次听见沙包被打的邦邦作响,顾澈都觉得他真正想揍的是自己。
11月下旬,ERP项目进入最后收尾阶段,两边公司相应的宣传预热也按部就班展开,国内国外一片如火如荼。
经过项目技术人员不懈努力,陆续把顾澈提出的细节问题完善大半,最后只剩两三个小问题。
肖漾继续死磕的时候,顾澈突然说要去国外出差。
跟蔚蓝科技合作的那个智能化妆app缺乏其他人种和肤色的各项数据及专业建议,他联系了T国一个顶尖化妆品研究中心,希望能获取他们的专业数据和技术支持。
周二一大早,赵叔先送肖漾去公司上班,然后送顾澈和张睿去机场。
肖漾右眼皮时不时跳一下,心里没来由发慌。临别时,他特地叮嘱:“赵叔,路上慢点儿开,注意安全。”
说完,他又提醒顾澈:“万事小心。”
“好,你也一切小心。”顾澈跟他挥手,车子很快开走。
旁边有其他人,他们不便做出什么亲密举动,简简单单告别。
肖漾坐电梯上楼,眼皮始终跳个不停,靠在一旁闭上眼,用指尖按住右眼皮。
他明白,眼皮跳跟吉凶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眼睑痉挛,身体因素,但就是控制不住脑子。
肖漾用玻璃杯接杯开水,用水蒸气熏自己的眼睛,企图让眼部神经和肌肉放松下来。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始终没收到顾澈发过来的消息。
按理说,登机之前,他肯定会回复。
肖漾越发心神不宁,哪怕强行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思绪很快就会飘到其他地方,坐立难安。
他几乎是隔几秒就看一下手机,频率高到有些异常,引起旁边人注意。
“你今天怎么了?”许沐伯侧头看看他手机,语气调侃:“老板出个差而已,不至于还没起飞你就开始想他吧。”
肖漾皱眉摇头,再次解锁手机,仍旧没有收到新消息,“今天我右眼皮一直跳,而且心里没来由发慌,总觉得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或许刚刚他应该阻止顾澈,但这次出差又势在必行,单凭他一个人的直觉,不足以劝下顾澈。
许沐伯本想随口安慰几句,可肖漾看起来真的很焦虑,拍了拍他肩膀,“有时候第六感说不定是预警信号,如果你真的很担心,不如打电话问问?”
他说的有道理,肖漾拿起手机,走进茶水间,拨通顾澈的号码。
电话迟迟没有接通,他安慰自己顾澈或许在忙,然而第二个第三个电话仍旧没有接通,他心脏跳得砰砰作响。
现在是九点半,还没到飞机起飞的时间。
肖漾立刻挂断尚未接通的电话,找到张睿的号码拨出去,同样是无人接听。
他开始在茶水间无意识来回踱步,心提到嗓子眼儿,转头拨打赵叔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没有接通,第二个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终于响起人声。
“喂……”
对面一片嘈杂,赵叔的声音夹在其中听不太清楚。
肖漾松了一大口气,急忙问:“赵叔,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顾澈和张睿的电话都打不通?”